原来魏三得是跟从叶隆十多年的下人,近因年事已高,叶老爷体恤之,令闲居安养,这样厚的礼遇使魏三得崇高的地位不言而喻。
今回出山,虽久疏家务,但亦算是顺理成章。
“成先生哩!”
魏三得走到门前大声喊道。
成从渊亦笑容满面:“魏老兄可好?哎呀,恕俺事忙,莫得空来看您!”
魏三得指着他:“成先生有啥事直说,肯定有别的心思!”
成从渊似带狡黠地微笑道:“魏老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哩!
有正经事找你商量。”
“嗨呀,爷请我去管祠堂,还商量啥?咱现在就去!”
魏三得一拍桌子,拉起坐在躺椅上的成从渊,“老爷走后,都没王法咧!”
成从渊正想宽抚他时,魏三得早已怀着愤懑顾自从屋内走出去。
“爷辛苦!”
两株门外的巨松簇护着祠堂的庄严端肃,几匹马齐列在松前,一同下了马,见那耀眼的金匾下一个领头的下人恭恭敬敬地迎迓着。
叶永甲初还觉些许凉风,马鬃毛亦微见松软;到祠堂内,虽没有屋顶遮蔽,然而却一丝风也受不着了。
“祠外围了一圈树,这里可不能有风。”
叶永甲话还没出口,那个下人就机敏地回答道。
“你是管事的?”
叶永甲站在他亲叔的画像前问。
那下人瞧见站在一边的成从渊冷峻的神情,就忽然觉出事儿来,但又不得不回答。
他眼睛上下翻动着,说道:“嗯……奴才是管祠堂……”
他又顿了一下,“是老爷亲自指派的。”
‘指派’二字语气尤重,但叶永甲没当回事儿,只是淡淡地笑道:“你从今日起回齐河,这里……有别人替。”
众奴才都惊愕起来,惟有成从渊不动声色,而魏三得则怒目注视着那下人。
管祠堂的僵在那里,叶永甲也不看他,静默的面朝叶振的画像。
“爷别这样……”
那下人的膝盖打颤,登时跪了下去:“老爷虽走,可爷不能这样……”
“你们这帮子奴才可欺主哩!”
魏三得跳出来,气愤地叫喊,“你们见老爷走哩,都厉害起来了!
爷说替就替,唠唠叨叨什么咧!”
他斜眼环视四周,那些自府里跟从来的管事们都傻了眼。
“可俺毕竟没啥过错……”
他垂着头低声念道。
叶永甲身子颤了一下,仍自不说话,余光乜见成从渊慢慢走出来,波澜不惊:“你要觉得自己没过错,就快些把位子腾出来。”
“为啥?”
那下人惊错而又恐惧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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