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山这会也觉察到,双手交握,抵着额头默了一瞬“这孩子你让她进来吧,此事她听了去,我便有话要嘱咐她了。”
宴云笺低声应是,上前,苍白枯瘦的手落在门栓上,微微一顿,拉开门。
姜眠就站在门侧,一面留意里面的动静,一面心绪杂乱胡乱想着什么,宴云笺走路根本没有声音,突然开门,她小小地呆了一下。
那双清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宴云笺着,不知怎么就笑了“阿眠,你站的这么直溜,比旁边的柱子还像木头。”
自从他渐渐在家里熟悉了,说话有时就带着无妨大雅的顽劣,要真有心,姜眠从来也说不过他。
可是现在听见他眉眼微弯逗她,她竟心里一酸,有些想哭。
“哎,阿眠,”
他像是出她不禁逗,“我嘴坏,不带当真的。”
有些事情可以不当真,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
姜眠心里那么多话,到嘴边只剩一句“阿笺哥哥,我能帮你分担些什么”
她自己知道能做的,是把某些话咽下去,然后呢还能做什么
宴云笺打量她,有点无奈“外面这样冷,你怎么穿这么单薄以后让我省点心,自己知道多穿点。”
“还有呢”
他笑“你能做到这个,可是帮我大忙了。”
刚才她一个人望着残月想的话,似乎又隐隐浮现在心头了。
阿
笺哥哥怎么会这样命苦,还这么温柔呢
那些话,那些事,她听着都觉心凉透骨,更莫说他听在耳中该是怎样的翻天覆地。
而他站在这里,见她,还是细致地呵护她。
说什么安慰之语都是苍白的,站在千年之后回望,也并不能说出任何掷地有声宽慰言语。
姜眠往前走近,离宴云笺不过寸余,牵起他的手。
他手指冰凉,隐有刺骨之意,根本不像人的温度。
脑海中顾不上男女大防,姜眠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两只手将他的手掌包住,来回地搓。
搓热了一只,又换另一只。
宴云笺动了动唇,姜眠低着头不见,在他出声之前先低声道“阿笺哥哥,我们进去吧。”
宴云笺静静着他们交握的手“好。”
姜重山负手站在厅内,他们两人并肩走进来,“阿眠,方才屋里谈的事情你都听完整了”
姜眠点头“听完整了。”
“好,此事紧要,阿眠,你莫再对旁人提起,便是你母亲与大哥,也不知道为好。”
这话就算爹爹不说,她也明白“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姜重山点点头,一眼宴云笺。
其实他并未想到此事究竟当如何。
心中更清楚这并不是他能左右的,即便他是阿笺的义父,阿笺对他重尊敬。
这个孩子,也许可以为他放弃生命,但绝不会为他放弃信仰。
想通这一点,他对宴云笺没有任何可以交代的话,只能他的意思。
姜重山问“阿笺,你可要想一想”
宴云笺点头“要想一想。”
其实又有什么可想的呢,想要想一想,静一静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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