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澄目送着一辆辆车离开,拉上迟樱的小拇指“妈妈,曾祖父还有爷爷奶奶就走了吗”
“嗯。”
“有点舍不得。”
“那过两天我们再把他们接回来。”
迟澄听不明白了“好啊,他们是去出差吗”
迟樱和他解释不清楚“对。”
陆靖言不愿留下的是陆闻芷他们,因为不方便在明面上指名道姓,只能委屈陆父陆母被一并请走。
迟澄伸开双臂,搂住迟樱的腰,仰着小脸她“如果外婆也能和我们一起住就更热闹了,妈妈觉得呢”
他想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景征在一起生活了,很想她。
迟樱当然听出了迟澄的言外之意,却没有答应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妈妈也觉得是。”
迟澄跟着爷爷奶奶收拾行李,闹腾了一天,晚上睡得很早。
迟樱陪着迟澄睡下后回了卧室,坐在桌前,准备熟悉一下高南下午发给她的采访稿。
也许因为白天里接受的讯息量有点大,背着背着就有些走神。
迟严清讲述的事情仿佛有了画面,像上世纪的电影般,一帧一帧在脑海中回放。
不久后,陆靖言送完陆老爷子回来,阿姨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收整好晚宴的杯盘狼藉,偌大的陆宅重归清净。
文姨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地对陆靖言道“小少爷已经睡下了,少夫人在楼上。”
陆靖言下意识抬眸,楼上卧室门缝里泛出暖光。
他的眼底也一片柔和,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悉数消失不见。
“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文姨见到陆靖言的笑委实受宠若惊了一下,今天送客浩浩荡荡,累虽累了些,心里却轻松,语调跟着上扬“谢谢少爷。”
陆靖言走进卧室的时候,迟樱正出神地用双手支着下巴。
她睫毛细长,视线落在别处,没有发现他的走近。
陆靖言走到她身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背,低眸道“在想什么”
熟悉的气息像一张织得细密的网扑面而来,迟樱堪堪回神,不觉得多少惊吓,反而感到心安。
她偏头粲然一笑“在准备明天的采访。”
陆靖言视线没在桌面上停留,一瞬不瞬地聚在她微红的眼角,眉心蹙起“怎么回事眼睛都红了。”
迟樱赧然地指了指桌边的玻璃瓶“刚刚不注意,驱蚊水弄到了眼睛里。”
话音落地,他们一同向驱蚊水去,迟樱顺便扫了眼旁边的化妆镜。
镜子里的她眼眶刚好红了一圈,就像刚刚哭过一样。
但她没有哭,除了对景征的心疼让她有点想流泪,再没什么事情值得她哭。
倒是陆宅后院栽着高大的梧桐,正对着卧室的窗。
哪怕气温渐凉,蚊虫也迟迟没有销声匿迹。
迟澄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胳膊搭在被子外面,她刚刚给他涂了些驱蚊水,忘记洗手,困倦涌上来的时候不注意揉了揉眼睛,眼眶这才泛了红。
她已经把手洗干净了,陆靖言若是不提,她可能已经把这无足轻重的不适感忘诸脑后。
这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迟樱忽然就敏锐地察觉到眼睛里的刺激感。
她下意识抬手,立刻被陆靖言捉住手腕,嗓音沉沉落在耳边“别揉。”
她手腕细白,仿佛轻易就会被折断,肌肤也娇嫩,容易碰出红痕。
陆靖言的力道却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像他行事风格一样稳妥,让人心安。
迟樱连声答应“不揉。”
“清洗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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