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与他一笑“沈大夫别怪,这酒,我定要请你,如此厚恩,真不知如何相报,借着今晚晴夜明月,两杯淡酒酬沈大夫相助之谊。”
沈世京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林夫人莫客气,我还有事,要先告辞了。
您别忙,真的不必客气。
等丸药制好,我再来叨扰。”
他已经站起身,林云暖只得抱歉地送他到屋前阶下,沈世京回过身来与她作别,恍恍惚惚没注意到她离他这样近,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沁入鼻端,立时整个人如醉了般,立在那呆呆望住身前的妇人,移不开眼。
城南有座毓漱女馆,善调乏困,美颜益寿,只待女客。
城南杏朴药堂的伙计说,只要女患介绍人去,或是拉自己家中女眷去一回那毓漱女馆,这回的诊抓药的钱,便可全额返还。
不几日,城里几个酒肆也打出相似的口号,只要去毓漱女馆做一回推拿,可免费送一桌酒菜。
那毓漱女馆,竟也不需一文银钱,只要上门的,送一次推拿,送一次面部护理,还送两碟果子,两碟点心。
徐阿姑坐那瞧林云暖算账。
只一会儿,扔了笔,仰头躺在蒲垫上头,拉着徐阿姑的手哀嚎,“怎么办,目标客户没找准,没带来客源,还白白损失了五千两银子”
阿倩进来,正听到这话,解了披风拂去兜帽上的雪“我就说你这样撒银子不成。”
她分析道“正是忙年节的时候,街头那些贪小便宜,才来你铺子里头打个转儿的人,都是些市井妇人,平素忙生活都够焦头烂额,哪有闲钱保养自己而那些有闲钱的人,却又没时间,镇日家里头宴客还忙不过来,谁会约在一起到你这里来要我说,愿意出钱捯饬自己,又有大把时间的,都是我这样儿的,还有那些花楼的的女伎,你只要不嫌腌臜,我能保证你这里,客似云来。”
林云暖有些纠结,她倒不是瞧不起那些出卖色相的女子,只是,时下风气便是如此,若招待了女伎,还打响了名头,这辈子,她这铺子注定再不会有良家女子登门。
沈世京许久不回祖宅,此时立在门前,心里还有几分别扭。
当日父亲斥他那些话,言犹在耳。
自己立誓,不挣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家。
如今,为着旁人的事,他就要食言。
在巷口,瞧见青幕红辕的马车驶出,他避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老汉立时一愣,泪花几乎泛出“三爷,您可回来了”
沈世京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道“唔,有点事,那个,你不要进去通传,着人悄悄找着四弟,叫他出来,跟我说两句话。”
夜里,沈家四房屋内,沈世遗负手踱步,一脸挣扎难言。
好一会儿,与妻子万氏念道“突然找我,说是要我把你们几个领到一个什么鬼地方,做、做推拿去这几年他在外头,你说他是不是遇着什么邪祟事,魔障了”
这什么时候,眼就是年节,哪个有空到外头什么女馆做推拿去自己父亲是太医院院判,一家子医者,学徒弟子无数,就是家里懂医的女孩子也不少,倒要女眷去外头推拿按摩,不是有病是什么
万氏不知这话怎答,好半晌,才道“莫不是,这女馆是三哥在背后,开的”
沈世京自尊心极重,性子有些执拗,他肯违背誓言踏足祖宅,还与沈世遗低声下气,这馆子不是他的,便说不过去。
于是腊月二十这天,就见沈宅浩浩荡荡出来七八辆马车。
沈若璇与沈如叶坐在车上,不时撩帘子偷瞧外头的雪。
沈如叶苦着脸,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与木九订了亲,所以咱们沈家就沾了晦气怎么三叔好好的开什么女馆他是不要脸面了还是给人瞧病卖药赚不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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