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与寻常女子相较,已不算矮小,刘藻却比她更高上二寸。
她愧疚、不安、懊恼、感激交织着愈加深厚的意,复杂情绪杂乱纷扰,她抱着她,抱得极紧。
“姑母。”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语中有依赖,感激,还有深深的委屈,仿佛怨她为何不早说。
陛下的眼睛都红了。
谢漪察觉了,她先放松了身子,依靠在刘藻怀着,腾出手来,轻抚这孩子的背。
她的安抚很是奏效,渐渐地,刘藻也放松下来,抱着她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但刚一松弛,她又将谢漪抱得更紧,好似抱着一举世无双的宝物。
“我早该认出你。”
刘藻内疚道。
她对她有大恩,纵使她只在年幼时见过她,也不该忘了她。
这就是开始苛责起自身了。
谢漪有些无奈,又觉陛下真是可。
她依旧没有说话,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她的肩,极尽温柔地安抚。
她的手心在她身上抚过,分明柔软,却又饱含力量,刘藻终于镇定下来,繁杂的情绪也稍稍沉淀,不那般心乱如麻了。
谢漪这才道“不怨你。”
刘藻闻言,试图弯一弯唇角,却觉那般艰难。
“为皇后与太子洗冤。”
谢漪又道,她的下颔抵着刘藻的肩,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刘藻重重点头“嗯”
心绪更平稳了许多,谢相已做了这么多,接下来,便该交给她了。
谢漪从她明显变重的呼吸,与格外郑重的语气,知晓她重新振作了,眸色柔和下来,显出溺之色,接着道“加恩卫氏。”
刘藻再度答应“好”
将孩子哄好了,谢漪微觉心安,想了想,抬手摸了摸小皇帝的后脑勺,那是梳得齐整的发丝,柔软光滑,手心贴上去,隐约能感受到发丝底下的体温。
刘藻觉得喜欢,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抱住了谢相,谢相温软的身子就在她怀中,她身上的香气在冬日黄昏的寒风中,有些冷冽。
刘藻却是那般沉迷,她想她兴许染恙,患上名为谢漪之疾,唯有谢漪做药,方能得救。
谢漪哪知她这许多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便是示意她该放开了。
但小皇帝却一动不动,甚至低首,将脑袋埋入她颈间。
她忽然察觉何处不对,却一时无从说起。
她轻轻拍了拍皇帝的肩,温声道“陛下且松手。”
刘藻不得不松手,她退开一些,眼眶还是红的,这时来,格外委屈。
谢漪见不得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安慰她“不必愧疚,不必自责,做一明君,足慰太子英灵。”
“诺。”
刘藻答应,她了谢漪,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惜天却黑了。
她们所在,是在前院,往来仆从无数,也有幕僚路过。
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郎君不由分说抱住了丞相,已有些家仆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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