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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章 至公（第2页）

赵毓道“应当还是为着河道罪官的事。”

许莼便走了进去，到大堂上匾额赫然写着“至公无私”

，他一眼认出却是谢翊亲自题的字，不由心中生了一些凛然警醒之意，那点午后酣梦生出的情思缠绵不由散去了些。

他刚靠近，便听到里头李梅崖一声笑声十分畅快“老夫出京日久，目睹时艰生民，又领了圣训，感悚在怀，一日不敢懈怠，竭尽驽庸，好容易回来，没想到帝京嚣嚣，皇上竟另起炉灶，倒好大一番谋划。”

“只是许元鳞在这件事上，办得糊涂。”

许莼几步已抢了进去笑道“李大人说许某糊涂什么”

李梅崖背后编排许莼被抓到，脸上可一点没红，泰然自若道“我与武英公刚说了，庄之湛这事，本该重手震慑借此立威，之后这军机处才能威重令行。

你

却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那等无知愚昧之人对口，简直大失体面。

下次老练些，遇到这样事，自己不必出面。”

他拿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细细回味“凡事你多请教武英公，方公爷深谙官场借势之道啊。”

许莼上前先行礼见了谢翮和方子静，谢翮很是谦和“不必多礼，都是为君效力，你才回京，想来家事也不少，若有事也不必非要来军机处的。”

许莼谢翮和武英公面前的条案上都堆满了奏折，正是今天中午自己分的那些，不由心中微微一虚，只笑道“多谢郡王包涵，王爷和列位大人都率先垂范，勤勉奉公，小子自也当恪恭敬慎，认真当差，不知可有什么让我做的，我必当勉力为之。”

谢翮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寡言的，只道“我这些日子刚领了宗令，宗室有几桩大事要办，其中一桩便是顺安郡王的大事了。

接下来定然来军机处少了，军机处这边只能武英公和侯爷商量着办了吧。”

许莼忙道“顺安郡王可择了出殡的日子”

谢翮道“五七后吧，我知道你和他同在太学读，这同窗情分是有的，到时候势必也是要去祭的，少不得到时候也要靠你助我一臂了。”

许莼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宗室司的事多的是人使唤，但仍恭敬应了。

谢翮了眼漏刻道“折子也批完了，我还要去宗室司那边安排些奠仪，就先告辞了，劳列位辛苦些了。”

众人便起身送了他出去，又回到至公堂上，李梅崖松了口气“着年岁和皇上也差不多，怎的老气横秋的，他在，老夫都不敢大声说话。”

说完却又十分自然地在桌上拿了一瓣蜜瓜吃了起来。

方子静十分无语“你今日过来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缄恪郡王脾气够好的了，也没把你逐出去。”

李梅崖笑嘻嘻“蹭吃蹭喝也对，谁让你们至公堂这里的瓜果点心茶水，都比我们别处要好上几分听说都是和陛下文心殿一样的份例值宿也是内侍服侍，二餐都是御膳房供给，夏天的冰，冬天的炭啧我怎么觉得陛下日子都没你们好啊，平日内阁议事，我也没到陛下舍得用冰呢。”

许莼果然到桌上的瓜果下边沃着冰，这边早有内侍替他上了茶，引他坐了他的案前，也捧了一份瓜果点心放在案旁的小几上，蜜瓜葡萄脆桃雪梨好几样水果都水灵灵的，难怪李梅崖吃得开心得很。

果然方子静大大翻了个白眼，了眼许莼，却命内侍道“把这些折子送过去给临海侯批着。”

许莼“”

果然他着中午他刚刚经手分出的那些军务的折子，绕了一个大弯，再次回到了自己桌子上。

方子静理所当然地交代“你先用内阁的意见，然后觉得行就拿朱笔画个圈，不行的就放一边去。”

许莼只能应了，伸手拿了最上边的折子起来，到那恭楷密密麻麻小字，他少不得耐心起来，却听方子静终于甩脱了这烂摊子，竟然也伸手拿了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与李梅崖闲聊起这此巡察的所见所闻来。

李梅崖本就擅长言辞，说起来自然是绘声绘色，许莼一心二用，一会儿折子，一会儿又听李梅崖说见闻，倒也不觉得沉闷。

却到李梅崖道“我才回都察院，就接了不少参临海侯的题本，要不是老夫压着，许元鳞，你可不好过哇。

听说你正在军中大查走私难怪今早上朝你问我那问题。”

许莼忙道“是有些下属官员私藏西洋货倒卖，正在审讯中。”

李梅崖皱了眉头道“你不擅审问，中间又牵扯到静安伯次子，最好还是找大理寺那边借人，或者老夫也借两个人去替你审一审。”

许莼大喜“本来还想着等贺大人回京后拜托他帮个忙，都察院若是能派出精于审讯查问的能吏干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李梅崖古怪了他一眼“贺知秋忙得很，你这点走私的小案子焉用他这把牛刀”

方子静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在那里笑了声。

李梅崖听他这笑得奇怪，了他一眼“武英公笑什么呢”

方子静轻轻咳嗽道“无事，我是想起昨日我儿子和我要糖葫芦，我答应了的，许元鳞，你赶紧批，批完了我交差了，也能早点回去买糖葫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