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容有些不耐烦:“不然呢?买真证要两千,做假证的那么多,我凭什么花冤枉钱?”
“你可真有本事。”
这句话顾清逸是真心感叹,他看了眼导航,在巷子口停下车,道:“就送你到这儿,再往里我也进不去了。”
“五万。”
顾清逸无奈地打开了车门:“我记着呢,你可赶紧滚吧。”
给钱的是大爷,柏容背着黑色大包下了车,也没打个招呼,径直走进了昏暗的小巷子。
…………
深秋季节,闭塞杂乱的巷子里骤然起了风,吹得人后颈发凉,柏容叼着烟用钥匙开了门,仿若无知般走进了房间,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出来,坐在沙发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符纸看了两眼,随手搁到了桌子上。
他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墙壁上黄色的符纸全部取下,放置的法器搁到了黑色的包里,然后起身去洗漱。
热滚滚的气流裹上毛面玻璃,镜子上覆盖着一层水雾,柏容关了水阀,用毛巾擦着半长的头发来到镜子前面打开水龙头,“呲呲”
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十分清晰,热气逐渐散去,镜子上的水珠滚落下来,浴室里开始有些冷,柏容垂眸看着水龙头,缓慢地眨了下眼,水龙头里的清水霎时间变了颜色,一股血红的液体顺着管道流进洗手池,溅起的水花染红了他白色的浴衣。
柏容看着哗哗的流水,暗暗嗤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去找顾清逸呢。”
他用手拘了抔血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洗起脸来,阴暗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浴室,柏容后背有些发凉,呼呼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客厅里的铃铛微微作响,柏容顿了顿手,关上了水龙头,所有嘈杂的声音立刻停止,一片风平浪静。
脸上的血水顺着他的脸滚落在唇间,柏容只是尝了一点儿,苦涩的血腥气立刻溢满了整个口腔,刹那间一股阴暗的冷气从唇舌进入直攻咽喉!
柏容反手捏起一个掌诀抵住喉咙,那股气息立刻从咽喉里退了出来,留存在他的唇舌间缓缓缠绕,温和得像是一阵带着清香气息的暖风,柏容抬起头,用手擦干净了镜子上残余的水珠,看着自己那张带血的脸,默不作声地笑了笑。
镜子上还有些水痕,恍恍惚惚地反照着柏容整个上半身,明亮的白炽灯从他的头顶投射下来,垂着一块薄薄的阴影,忽然间,浴室的灯光开始不停地闪烁,明明灭灭间,一团黑色的雾气化作了实质,灯光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一双手缓缓地爬上了他的脖子,触感冰冷僵硬。
“柏容……”
柏容仍旧看着镜子,他淡淡地“嗯”
了一声,黑暗中,那双手慢慢搂紧了他,柏容胸口一凉,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柏容……”
“柏容……”
这次柏容没有答话,他看了会儿镜子,忽然垂下眸,只见一张血淋淋的脸正靠着他的胸口仰头看他,那张脸瑰丽娇艳,和顾锦年生前的气质大相径庭,一人一鬼的眼睛对上,顾锦年莫名“哧哧”
地笑出声,柏容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会儿他的脸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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