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却进来几个穿官衣的,为首的一个挺拔健硕,威武昂藏,俩汉子一见立马就蔫了。
韩大胆儿见小院儿里,有两个穿着旧旗袍,浓妆艳抹的暗娼,歪着肩膀依着屋门站着,一边抽烟一边拿眼角扫视韩大胆儿几人。
俩暗娼长得不算难看,只是看着年纪都不小了,脸上脂粉涂得太厚,感觉一咳嗽都能往下掉渣儿。
她们都是久经风尘之辈。
见来了官人,即不惊也不惧,只是自顾自地抽着烟。
刚才要关门的老鸨子,打发两个汉子去沏茶上烟,嘴里殷勤招呼,还直说跟前儿的头儿们,都打点过了。
王振和张彪一看是没牌儿的暗娼,就想卡点油水,掐着腰往那一站,邪眉歪眼地瞅着老婆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打点?打点哪了?别废话!
有牌儿没有?”
解放前又正经挂牌有执照的妓院,那会儿妓院也分成书寓、清音小班、堂子、青楼妓院或者暗娼等等。
最末等的,一般就是暗娼。
这种暗娼没有执照,妓女都是从一二等妓院退下来的,年老色衰的老妓。
这时范统也跟着上来帮腔,想捞点油水。
可那老鸨子一边讨饶,一边说最近这片不太平,买卖实在不好做。
几个老油条和老鸨子扯皮,韩大胆儿是来办正事儿的,不愿意多耽误功夫这些屁事儿上,就冲着老鸨子道:
“你这没牌儿经营,我也不难为你,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这几位要怎么着,我可管不了!”
说着拿眼往张彪李环几人一指。
张彪、李环、王振、刘元、连带范统都没想到韩大胆让人能这么说,赶紧就坡下驴,大声呵斥,一心想着榨出点油水来。
老鸨子见韩大胆儿人身高体壮,威风凛凛,就够瞧的了,另外几个奇形怪状,拧眉瞪眼,有都是官人儿,这要打点一人一份,得花多少,真比刀子剌肉还疼。
见眼前这个大个子,给竖了根杆儿,还不赶紧顺杆儿就爬,赶紧鸡奔碎米赛的点头,就跟歇了虎子吃了烟袋油子一样。
韩大胆儿细问之下这才清楚,九道弯儿这片胡同,前面临街的地方有几间粮店,靠着赤龙河,经常会有南方的运粮船,在河边卸粮。
这片胡同是一家房产公司盖的,胡同里面有不少住家,但大多是赁房的租户。
都说这片胡同盖的时候,有高人看过,暗合奇门数数,所以外人走进来常会迷路。
但住在胡同里的人,对道路都十分熟悉,没听说有谁迷路的。
头半年下大雨,打雷闪电的,胡同里路灯电线不知道哪被打坏了,从那以后就不亮了。
政府说了几次给修,但一直没有下文。
这胡同原先就是一片大坑填平的,四周高而中间低洼,修建这片胡同的时候,胡同院墙修得都是又窄又高,要是没有路灯,晚上一片漆黑。
后来接连有人在胡同迷路走失,打那之后就传出,这片胡同有鬼打墙,甭说晚上,就算白天走进来,都没几个能再出去。
住在胡同里的租户们人心惶惶,都纷纷找房搬家了。
所以胡同里大部分院儿门都关着,也没有人租住。
有些是买了这的房子,一时间搬不走,要是靠着这片胡同外围的,就干脆不走胡同里的院门,直接搭梯子翻墙走外围。
住在靠近胡同里边的那些人,只能白天大亮的时候出门,赶着天黑前回家,就不出屋了。
不过这样的人家一共也没几家。
最近这鬼打墙消息传得更凶了,九道弯儿附近显得十分萧条,一过了中午,周围几条街上几乎都没什么人经过,估计人家都绕着这片地方走呢!
韩大胆儿听完老鸨子叙述,依然分析不出此,此地出现迷魂阵的原因。
不过他敢肯定,这里出现的猫腻,绝不会是鬼神为之,一定是人为所致。
他见也问不出什么,就打算带着众人离开。
可张彪、李环几人,跟着跑一趟,怎么也得捞点油水,其中尤其是那个,瘦得赛骷髅的王振。
死活也要讹俩钱儿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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