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他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但祁安心脏却无端收紧,又猛然释放,好像被抛上天空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见她呆愣不动,陈泽野干脆推着肩膀让她等在一旁。
暮色里的丁达尔效应尘埃飞扬,又怕粉笔灰呛到她,索性直接把人摁回到位置上。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身旁的窗户没有关严,晚风断断续续地吹,落在耳侧的发丝拂过脸颊,像麦穗也像猫尾。
翻动的页哗哗作响,对面小超市门口的广播开始放上个世纪的粤语歌,祁安偏头望向窗外,傍晚时分晚霞正浓,大半个天空都氲上一层橘红色,光晕透过玻璃窗渲染白墙,让人不受控制想起盛夏藏在冰箱里的橘子汽水。
目光平移回转,少年姿态懒散地站在讲台前,黑板擦被握在骨节分明的手里面,让人头疼的数学公式几下被消灭,衣袖随着抬臂动作滑落,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青筋脉络也更鲜活。
日历撕开新的一页,时间迈进十月,夏天已过。
但晚霞
、少年和橘子汽水永远是青春的主打色。
大
假期的前两天,黎北一直浸在蒙蒙细雨里面。
阴云像是散不完的浓墨,半遮半掩地挡住天,落叶被风吹散,枯败树枝上偶尔有麻雀飞落。
下午三点,连绵雨停。
天气预报说晚上还会有中到大雨,祁安出门前把伞塞进了包里。
生活费凭空减少一半,她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找了份兼职,今天下午刚好轮到她的班。
刚下过雨的街道泛着湿气,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路边的水洼凹凸不平,像是被人打碎散落的明镜。
拐过最后一条小巷,褪色的招牌撞入眼帘,玻璃门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广告。
祁安推门进去,带着围裙的女人正在吧台里打扫卫生。
听见外头的动静回头,沈静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摆,弯着唇角朝她笑“安安来了。”
外面还在下雨吗
祁安把包放下,摇头“已经停了。”
手里的活弄完,沈静透过窗户往外了下,天色还阴沉着,房檐处蓄的雨滴滴答答往下落,连成
一条不太规整的线。
地面上只剩下被打湿的白桦叶,远处偶尔有走动的人影。
这鬼天气”
她随口抱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好像要等到下周末尾音未落,祁安打了个喷嚏。
沈静回头,手指捻过她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不禁皱眉“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也不怕被冻感冒。”
祁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出门之前忘记换衣服了。”
沈静把她当自己妹妹,语气有些无奈前台里有件我的厚毛衣,要是冷了你就先穿那个。
祁安很乖地笑“还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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