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说,大棉袄来二棉裤,里面是羊皮,外面裹着布。
她要听娘的话,到镇上花几个钱好好硝制一番,做出几件体面的羊皮裤,家里孩子们还有孩子他爹骑马骑牛,膝盖才是最容易受风受冻的。
估么到时还能再剩下点儿皮料,问问能不能做个帽子。
几个闺女说给爹戴,就不让左撇子带花花绿绿的棉头套了,不体面。
但是这话让孩子她爹听见了,却吹胡子瞪眼睛说
“剩下皮子给甜水也做条皮裤,不给甜水就给岳母,或是孩儿她娘,你用。
我不要羊皮帽子,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回头让姑爷们给我整个狗皮帽子就够用。
我问过那些杵大岗的,拉脚车的,说狗皮帽子挺暖和。”
白玉兰当时听完这番话,心想不和老头子犟那些没用的。
那一天死犟死犟的,你跟他都惹不起闲气。
比方说,要是哪日问左撇子,你缺啥他永远唯一的答案啥也不缺,啥都不用给他买。
然后一天天造的,啥都缺,缺到让人不下去眼。
穿的哪里像个县里酒铺子掌柜的,更不像秀才的老丈人,倒像是个要饭花子。
竟给她丢人。
男人穿的破破烂烂,外面没人笑话男人,都是笑话家里的婆姨。
给她丢人倒没啥,没人认识她。
老头子咋就不寻思寻思,县里铺子离县衙那么近,不提小女婿,眼下大女婿也是个小名人了,就不怕给孩子们丢人被人讲究姑爷子们明明一个个挺有能耐,却对老丈人抠门,你瞅他岳父穿的。
总之,不听他那一套。
到时去镇上问问,店家怎么能给节省皮子制出好东西,咱就怎么听得了。
制出那帽子,就给扣老头子头上。
罗峻熙和小麦进了大屋。
白玉兰心里明镜的,昨夜小两口捅捅咕咕的,好像一直有说话动静,初为人母有些兴奋反正好像后半夜才睡觉,今早饭食点儿都过了,才起来。
“你俩吃了没灶房一直热着呢。”
罗峻熙脸有点儿红,说“吃了,大姐给端屋去的。
那什么,娘,我去趟杏林村,送空酒坛子,那面酒坛子不够用了。
让小麦也和我一起去吧。”
白玉兰还没反对,罗母先不干了“让你媳妇跟着干什么,那身子还没等稳当呢。”
昨日也不知是谁和她磨叽,说小麦啥也干不了,心情还要好。
结果她没忘了那话,她儿子可倒好,要带着月份那么浅的儿媳出门。
外面天寒地冻的,一呲一滑,万一摔了呢,她去哪买后悔药大孙子最重要。
罗峻熙捏了捏小麦的手,让小麦别吱声,他来说。
罗峻熙解释,不是要给朱大哥一头野牛他一人带不了两台车。
让小麦跟着去,又不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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