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心急,巴巴地跑到我这犄角旮旯,咱们晚上在乾清宫不就能见着了”
音秀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姑姑了,这间屋子在慈宁宫一角就她一个人住,她干净,收拾得是一尘不染的,蓁蓁想到自己那时在坤宁宫的日子,瞧着瞧着往事纷纷涌现在回忆里。
音秀见她得目不转睛得,红着脸推了她一把。
“瞧什么呢,一间陋室罢了,你如今有了永和宫哪里还能正眼这,谁不知道几个总管太监花了大力气给你布置了个金窝。”
“坏丫头,让你胡说,让你嘴贫。”
蓁蓁伸手挠她,音秀受不住往炕上跳,蓁蓁踢了鞋子也蹦上了坑。
两人纵情肆意地笑闹了一会儿直到音秀讨饶了才罢。
“好了好了,不闹了,让我瞧瞧你。”
音秀拉了蓁蓁的手细细打量她,她人虽还显得清瘦,但精神头比在宁寿宫那时候好多了,“你呀真是因祸得福。”
音秀眼珠子转了转噗嗤一声笑了,“我一直在这慈宁宫里,这贵人那嫔娘娘的,来来往往瞧得多了,再怎么苗条纤细的人,刚出月子都得胖一大圈。
那荣主子不就是,早年每次生完听说她都费了老大的劲才瘦下去,结果前年生完绰尔济家的小阿哥也是收不住了,这都两年了都没恢复。
你倒是尽拣便宜,该胖的胖了,该瘦的瘦了。”
她瞧了瞧蓁蓁的腰又往她绷得紧紧的胸口。
蓁蓁脸一红,她也不知道怎么,月子里她人瘦了许多,只有这胸没恢复是比以前鼓了些,约莫真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
“好好什么。”
蓁蓁捂了胸口不让她瞧,音秀抓着她肩不怀好意地她耳边嘀咕“怎么不好了,皇上喜欢呀,你在昭仁殿那么多天,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说皇上有没有比之前更疼你啊”
“坏丫头。”
蓁蓁面红耳赤,转过身去把音秀压在炕上又挠她痒处,“你都还没嫁人呢,就有胆子没脸没皮说这些,往后谁敢娶你。”
音秀受不住连连讨饶“好姐姐,饶了我,我不说了不说了”
蓁蓁这才作罢,音秀在炕上躺了会儿,等觉着没那么喘了才坐起来,“你穿的这是以前的旧衣服吧,你如今身子长开了身上的衣服就显得紧了。”
蓁蓁点了点头,音秀狐疑地了她一眼,问,“你不是才迁宫得了皇上许多赏么”
“皇上赏的都是缎子,送去针线房裁成衣裳还得要一阵子呢,新年里大家都等着裁衣裳,针线房那等把荣嫔、宜嫔和僖嫔的差事交了才能轮得上我。”
音秀翻了翻眼珠子,“那也不需要那么久啊,太皇太后的衣裳都是今天送,后天就给拿回来的。
针线房的一个个也都势力,就欺负你是新晋的贵人。”
蓁蓁轻推了她一把,“好啦,这不也都是应该的么,你也说了,我是新晋的贵人,宫里尊卑有序,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们怎么同你比,你可是给皇上生了阿哥的。”
音秀仍忿忿不平地说了几句,她似是比蓁蓁还把这当回事,蓁蓁倒是笑了,音秀点了点她脑袋“你啊,一点心眼都不长。
还不把衣裳脱下来,我给你改改。”
蓁蓁脱下外衣,音秀把炕桌下的绣篮拖了出来寻出根针穿上线,这针就像活了似的飞快地在她手里游动了起来,直瞧的人眼花缭乱的。
音秀的手艺在蓁蓁认识的人里一直都是最好的,蓁蓁绣物件强在别出心裁,比如如何掺线,如何配色,可到了裁衣针脚,就离音秀差一大截。
蓁蓁在旁着,音秀就比自己小半岁如今也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因为在新年里的缘故,音秀也穿了件簇新的绿色满绣便服,发辫上还戴了朵花,她虽不若蓁蓁容貌出挑,也是生得五官端正,正是青春最好之时。
蓁蓁戳了戳她,真心问“音秀,明年你就二十了,心里可有打算了”
音秀手一顿,幽幽叹了口气。
“太皇太后和苏麻大姑姑平日里倒是心疼我,可她们年纪都大了,瞧谁都是孩子,我她们谁也没想起来我明年就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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