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笑眯眯道:“落魄山的祖师堂谱牒,县衙的户房档案,都能查得到。”
魏檗如释重负,忍不住喜逐颜开,伸手摸了摸陈灵均的脑袋,好家伙,终于做了件功德无量的正经事。
陈灵均立即不乐意了,一甩脑袋,没大没小!
刘飨盯着那头化外天魔,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魏檗实在是心中畅快,轻轻一拍青衣小童的脑袋。
还来?陈灵均蓦然瞪眼,我那世侄与他朋友在场呢,劳烦魏兄给点面儿!
只是陈灵均难免在心里边犯嘀咕,这位刘先生莫不是在某国郡县的户房衙门当过差?
郑居中以心声笑着解释道:“做学问的读书人都喜欢刨根问底。”
陈灵均嗯了一声,开始在便宜世侄这边摆谱,“较真好,喜欢较真好啊,容易有出息。”
陆神知晓这番问答的轻重利害,看了眼青衣小童,一时间竟是吃不准,这厮真傻假傻?白发童子顺乎本心,当面承认自己是浩然人氏,然后等到刘飨又点头,算是认可此事。
那么想要否定“箜篌道友”
的归属浩然,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职掌白玉京的余斗,或者是闰月峰辛苦,不惜亲自跨越天下,找到浩然刘飨,与他当面对质,非要说白发童子是青冥修士,而且他们还未必能够成功,至多就是变成一笔糊涂
官司。
简答来说,就一句话,即刻起,白玉京就再难用岁除宫女修“天然”
来跟落魄山发难,做更多文章了。
刘飨知道郑居中的用意,无所谓了,天下大势都已水落石出,他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如那练拳的女子前身一般,修士尚可用各种办法去避劫脱劫,但是“刘飨”
他
们的肉身,即天地间最大的艮卦。
陆神这些年就在天都峰盯着好似近在咫尺的落魄山,当然对岑鸳机不陌生。
得道之士,幽居山中,入定时分,心神与天地通,见夜萤闪烁如日月,闻飞蚊振翅似雷鸣。
老观主上次跟随道祖做客小镇,分道之后,单独登山,期间见着了朱敛,还看到了正在山道上走桩练拳的岑鸳机,当时老观主还主动询问了女子武夫的名字,朱敛说岑鸳机是他的不记名弟子,老观主道行高,一眼便看出了岑鸳机身上“移花嫁木”
的门道,不过当时觉得是陆沉的一贯作为,老观主也懒得细究别家山头的家
务事,便没有推衍更多的脉络。
(注2,851章,《泥瓶巷》)
山中往返,美人倩影,宛如织锦。
陆神以心声询问道:“她是那位一部分的转世?”
郑居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年中土神洲那头飞升境大妖,它被白也剑斩,本身就是一种不得已而主动为之的兵解脱劫。
白也和那把仙剑,自然是整座浩然天下的最佳兵解方式。
郑居中当年找到它,它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由白也递剑。
这不是它故意狮子大开口,异想天开。
而是它的真身和境界,决定了它不得不作此要求。
否则一场兵解就会失去脱劫该有意义。
郑居中说没有问题,让它等着便是。
它其实不觉得郑居中能够促成此事。
就算你是郑居中,依旧才是飞升境,如何能够请得动那位连文庙圣贤都不理睬的人间最得意?
不过岑鸳机只是它的一座渡口或者说客栈。
住客栈当然得给钱,这就是为何岑鸳机能够在练拳之外,还有诸多机缘在身的原因了。
客人们都已登山,合力收拾过桌子,仙尉从袖中摸出一本道书,看了片刻,抬头疑惑问道:“小米粒,嘛呢。”
只见黑衣小姑娘,站在牌坊底下,面朝大山神道,笔直站立,一手持金扁担一手持绿竹杖,各自戳地,她就这么目送他们渐次登高,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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