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生身父亲穆完。
狭路相逢厮杀时,他已经许多天不曾休息补给,强弩之末,穆完却是养足了精神,那一刀,险些将他一分为二劈开了。
“后来佛奴强行开了城门,救下了我。”
傅云晚不防备突然在这时听见谢旃的名字,呼吸一滞。
几乎是同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意识到他也没穿什么,急急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桓宣顿了顿,有些模糊明白过来,心里泛起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
扯开被子把她圈进怀里,皮肉贴着皮肉,让她牢牢贴住,动弹不得。
“佛奴那次,也受了重伤。”
敌军围困时万万是开不得城门的,谁都知道极有可能被趁势冲进去夺了城池,所以当时城里的主官都不同意,是谢旃跪在父亲面前以死作保,开了城门出来迎他。
谢旃说,若是北人借机攻城,就放下闸门将他也留在外头,无论如何,他断不会让一个为了兖州百姓冒死出去求救的人孤零零的死在城门外。
“他伤在后心上。”
谢旃护着他进城,在护城河的吊桥上被追过来的北人一□□中后心,几乎也死了。
傅云晚心里一紧,有什么哀伤迟钝着泛上来,半晌才道:“他,他没跟我说过。”
她根本不知道谢旃曾经受过那样严重的伤。
每逢连续阴雨天谢旃总会咳嗽吃药,严重时还要卧床休息,谢旃跟她说是旧疾复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不是旧疾,是旧伤。
他怕她担心,竟是从不曾跟她说过。
桓宣顿了顿,看见她眼梢的泪光,是为谢旃吧。
可这次他的嫉妒没有那么强烈,甚至还有丝隐秘的欢喜。
她并不知道谢旃受伤。
她必是从不曾看过谢旃的身体,所以才不知道。
那么他就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男人。
应该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伸臂将她揽进怀里:“绥绥。”
傅云晚抬眼,模糊泪眼中看见他浓黑的眉眼。
她方才失言了,即便他先提起谢旃,她也不该接话的,奇怪的是他这次并没有生气,他现在看她的样子这样温存,让她生出感激,顺着他的意思,靠在他怀里。
有片刻的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呼吸清浅,交织在耳边。
而这样的沉默越久,越让人心慌,他是为她受的伤,她却在这里想着谢旃。
有强烈的负罪感,傅云晚搜肠刮肚想着话题,余光瞥见他腰腹处也有一道伤:“这个,是怎么弄的?”
桓宣看了一眼,回忆着:“应该是刚去六镇的时候,跟柔然人交战留下的。”
顺着便说了下去:“柔然有大半年不曾动兵了,这阵子突然骚动,我怀疑跟景国北伐有关,也许是两家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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