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其中一幅照片,缓缓说“文革结束后,我决定闯一闯,持单程证到香港,投靠了堂弟,这是他在浅水湾保华大厦的家。”
许芮了过去,虽然现在来很寻常的富人家宅,但是在那个年代就不一般了。
这就是祝家枝繁叶茂,不少亲族建国后分散在b市、香港、海外的好处,他们大多有一定事业基础。
“那时,我们夫妻分离,但是你外婆常常写信给我,她文采真好。
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好,不知道比那些三流诗人好多少倍。”
祝弘森唇边浮现了一个笑容,“我后来想把信件整理出成,可是你外婆不答应,说回忆的珍贵之处是在人的脑海里,不是在他人的目光里。”
在许芮到外公眼神的这一刻,她终于认识到从前将他和外婆成怨偶的想法,太过武断。
她忍不住问“那你们后来为什么要分居”
真的是像其他人说的,是因为风流和私生子,对不起外婆吗
这句话许芮问不出口,尤其是在外公脆弱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
祝弘森目光转黯,却没有回答,而是接着翻了几页相册。
相片的画质也有了变化,得出岁月的流逝。
“我在香港掘了第一桶金,后来在内陆沿海发展,接着留在b市。
最后,因为很多事情,我们分居了。”
“很多事情是什么事情”
“一些当时觉得天会塌,现在只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着,祝弘森笑了,不过这个笑容饱含的意味太多。
令到的人笑不出来,只觉得唏嘘。
“她本来要去英国定居,沈家的人不少在英国,你妈那时也在英国念。
可是我不答应,从b市去伦敦要十个小时,飞s市只要两个小时。
她最终留在了s市。”
“你外婆上去文静柔弱,其实主意很正,决定了事情从不会更改。
除了两件事,一件是嫁给我,另一件事是留在s市。”
许芮听着这些往事,着外公头上的白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像说什么都太迟了。
祝弘森闭了闭眼,半晌后才说“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不透的。”
“就像我没想到你外婆会那么早离开了我。”
许芮握住外公的手,安慰他说“其实外婆在s市生活的很充实很开心。”
祝弘森点点头,“我知道,那是她喜欢的生活。”
说着,他双目放空,轻声道“她是对的,是我把时间浪费在了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可我知道得太晚了。”
“不晚”
许芮抱住了外公,用力的说“真的不晚,您还有时间,很多时间,您可以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祝弘森拍了拍外孙女,虽然脸上难掩悔意,心中却还有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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