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一手平伸,稳稳的将酒盏接至掌中,半滴未撒。
他略一闻味道便笑了,“这是南诏的陌上香,米香犹在。”
他喝了一口吞下,半晌后又饮下剩余的半盏,幽幽的道:“虎王懂我。”
最中间的坛子旧了些,秦衍绕着走了半圈,“开这个。”
酒坛开后一殿寂静,连续开的四坛酒各各知名,众人心中默默的将清觞酒庄还有哪些最负盛名酒品都猜了一回。
酒被舀出倒进玉盏中,如牛乳一般白腻,略带着酸腐之气。
秦衍先饮了一盏,随后又倒了一盏掷向了荆凉,“想必燕王十分好奇,那就来试试罢!”
荆凉转动玉盏看了一回,“这酒有些象北漠的奶酒,只更细白些,气味也淡很多。”
眉眼自带着狷狂,将一盏尽数倒进口中。
所有人都看着他瞬间闭起眼睛锁紧眉心,有些心急的问他,“燕王如何?”
“够劲,象极了塞外寒风霜雪里男儿汉的性情。”
荆凉只饮一盏,眼底已经红了。
他向着秦衍一拱手:“粗犷、凛冽,本王驾驭不了,认怂!”
众人哄笑一回。
秦衍脸上的神情半点未变,略一沉思:“这酒该是‘岁尘’,本王也是第一次喝,以奶酒原有的方法发酵,选用塞北上等高粱先蒸后酿,再与发酵好的奶酒混合二次发酵,埋在极深的地下,受至少三年冰雪寒冷才能如此白凝细腻。”
“名字也恰当,确有生在凡尘又超越凡尘的清高,更有被岁月清苦荡涤之后的余韵。”
荆凉赞叹道。
慕轻烟心中叹服,他第一次喝便能知这酒端底,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酒是是她独创,的确是秦衍所讲的法子。
“去开那一坛来。”
秦衍遥遥指向最远的一坛。
小太监忙跑过去拍开泥封,去掉隔布,偷偷的深吸两口气,脸也红了。
秦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接了小太监递上来的酒盏,细细的打量半晌,却不说话。
楚瑾也跟了过去,“秦衍你知道的真多,这一坛又叫什么?”
此时的大殿上充盈着各种酒香,这世间能想到的所有酿酒方法和味道尽数都有了,只他手上这一盏,无色无味,如水一般平静无澜。
“这一坛本王未曾见过,还请翼王来尝尝罢。”
秦衍将手中的酒盏以内力平稳的送到慕轻寒身前,“翼王见多识广更胜本王,请!”
慕轻寒以两指轻捏盏肚,无视那道托盏的纯正内力。
不懂的人或许只惊讶于秦衍的内力可以如此绵密,懂的人却知这等收放自如才最是极致。
他自是知晓这酒是何名目,泰然自若的举盏一饮而尽。
秦衍的心智深沉得内敛,他在心中赞叹了一回,唇边露出笑意,“多谢虎王,饮鸩止渴果是最佳形容,此乃云涧‘若绿’。”
他看向楚珏,“皇上,可命人取水晶杯来一用否?”
“来呀,拿几只水晶杯来。”
楚珏立刻让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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