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其实在他心中,先前那两份贺礼不算他送的。
恩师亲手祝词是受两位娘亲的委托去求来的,是她俩给傻兔子的成年祝福。
那坛酒是派人去堂庭山,从她母亲手中要来的,是她父母给她的成年祝福。
赵澈轻笑出声,耳廓染了红,喃喃自语“这件,才是我给的。”
这一件,无关长辈请托、不是代劳跑腿,不掺杂旁的人情世故。
只是“赵澈”
送给“徐静”
的成年贺礼。
可惜没等到合适送出手的时机就被嫌弃了,还是嫌他送太多。
倔强又可的傻兔子。
拇指轻轻抵住匣盖,徐徐推开半寸。
里头静静躺着一条手钏。
精心打磨过的瑰色火齐珠粒粒圆润,手钏闭合处坠了只拇指大的羊脂玉雕长耳小兔。
虽那小兔所用羊脂玉仅很小一块,但通体雪白、玉色莹润,识货的人一眼就能出它的成色价值不菲。
但它并不是这手钏最贵重的部分。
赵澈将手半拢在木椟旁遮去大部分的光,那些小珠子散发的瑰色亮度立时倍增。
就像当年在万卷楼上,傻兔子在他掌心写下那两句七言时、三个月前在瑶华楼,傻兔子对他说“你很好,不要那样说自己”
时,他在一片漆黑中到的光。
璀璨却不刺眼,让人觉着茸茸柔柔,觉着暖。
“就先替你收着。”
想起她方才说他“与今夜月光一样”
,他忍不住笑红了脸。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敢十分确定,却也不敢追问。
若追问的结果是他想多了,闹不好就要“打草惊兔”
。
那兔子又倔又怂,得不露痕迹地护着纵着,偷偷给她顺毛。
不能太冒进,得等她自己迈开小短腿,慢慢偎过来。
翌日近午,赵澈命人将徐静请到含光院。
他负手立在树荫下,夏日晴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迤逦斜铺在雕花石板上。
“年末院大考,你准备得如何我瞧着你这几个月的小考,卜科、画科一直乙等,可是在这两门上有什么难处”
一如既往是满身端和正气,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徐静端正立在他面前,认真答道“我仔细斟酌过,考官时这两门影响不大,所以这在两门上花的时间少些,没有难处的。”
“都已考量到考官那步了”
赵澈神情微讶,又似颇欣慰,“也好,既你有主意,那我就能放心出远门了。”
徐静心中一慌“要去哪里几时回来”
“要去的地方很多,预计入冬之后才回,”
赵澈想了想,柔声补充,“玉山会同行,阿荞和老四也一道走。”
今年开春之后,赵淙对于汾阳公主驸马苏放所授的课业开始觉得吃力,时常情绪不稳到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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