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顺势一瞧,也随之笑起来。
腊月二十三,是个好天气。
这日一早,程府的车队自北城门而出,徐徐往京城驶去
由于皇上召得急,这一路上程岩都在赶路,只是路上难免无聊,不是读就是下棋,要不就是和庄思宜这样那样,他甚至还学会了搓麻而输家永远只有一个庄棋。
到后来,程岩都有点不敢面对庄棋,总感觉自己像个残忍剥削长工的地主。
等他们到京城时,庄思宜的生辰已经过了。
这一年,庄思宜二十有七,他和程岩已相识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他,还做着干掉二叔,迎娶贤妻的少年梦,如今庄明和早不被他放在眼中,至于贤妻这两年专注于相夫教狗的他,可以说非常贤惠了。
马车还未入城门,程岩就瞅见道熟悉的身影,忙招呼道“小南”
正在城门边上围观两人下棋,并时时出声指点的阮小南猛一抬头,立刻挂上了阳光般灿烂的笑意“阿岩”
随即,阮小南表情一收,骄傲地扔下一句“就你们这些个臭棋篓子也好意思当街下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他也不顾周围人一脸便秘的神色,兴冲冲朝马车跑去。
两位好友见面,自然是亲亲热热。
阮小南一上马车就将庄思宜挤到一边,搂着程岩道“阿岩,我可想你了”
程岩笑了笑,刚要回话,就听庄思宜幽幽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既然想,为何不见你来曲州探望”
阮小南心慌了一瞬,忙解释道“阿岩,你不要听庄思宜挑拨,如果你还在云岚县,我一定来探望,可是曲州太远了”
庄思宜故意曲解“原来你希望阿岩一直待在云岚县不得升迁莫非你一直嫉妒阿岩比你官阶高”
阮小南大怒“胡说八道我才升了官”
庄思宜不屑道“六品罢了。”
阮小南一噎,六品官在庄思宜面前的确拿不出手,但他忽然想起对方辞官了,顿时得意起来“好歹也是六品,总比你强,你就是个平民你、你才第三名”
“”
程岩眼见降智光环再次普照大地,忙问“阮侍郎还好吗”
阮春和自去年回京后,便留在京中任礼部侍郎一职,如今已是正三品的京官了。
阮小南果真被转移注意力,表情从愤怒转为幽怨“他很好,我不好。”
原来,阮春和自回京后就和阮小南住一块儿,他早年丧妻,一直未续娶,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娘地将儿子拉扯大,如今见阮小南二十多岁还未成亲,便忙着张罗起来。
“我还没找到心仪的女子,我才不成亲”
就在阮小南大吐苦水之际,马车骤然一停。
“怎么了”
程岩问了一声。
回答他的不是庄棋,而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车里可是曲州府程大人”
程岩撩开车帘,见问话的竟是一名內侍,顿时一凛“正是。”
內侍恭谨地行了一礼“程大人,皇上要见您,还请您现在就随杂家入宫吧。”
他又往车里瞄了一眼,补充道“庄公子也请一道。”
程岩和庄思宜对视一眼,心中大为诧异,到底出了何事,皇上竟专门派了人在城门口等他们
怀着满腹疑惑,程岩和庄思宜匆匆赶赴宫中,又随內侍来到了御房,而嘉帝已等候多时。
重生以来,程岩只在殿试时远远见过嘉帝一面,此时再见,不免想起前生,一时百感交集。
然嘉帝并不知程岩的心思,他在问询了一番曲州府的情况后,道“朕登基以来,曲州府时时给朕惊喜,其中多有程卿的功劳。
朕若没记错,程卿如今二十有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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