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发现,他为何会关注对方,因为此时的陈坚很像梦里曾经的那个他。
同样的阴郁、沉默,甚至是自卑。
“你是不知道”
毛八斗正想说什么,突然眼角余光见陈坚抱着一摞从后方而来,他当即打住了声音。
陈坚依旧是半垂着头,却在经过时忍不住了薛庭儴一眼。
薛庭儴目光与对方对了个正着,可对方很快就偏过头去,随着他鬓旁的碎发滑落,一道隐藏在对方颌骨下的红色疤痕进入他的眼底。
这疤痕位置很巧妙,从正面根本不见,从侧面若是有头发遮掩也很难见,想要见得机会十分凑巧。
薛庭儴微微一怔,旋即目光震惊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彼时他身逢大变,从边陲小城入京,适逢最低谷的时候。
而对方却是名满天下的状元郎,不光如此,对方还是徐首辅的乘龙快婿,得意风光不用说。
那徐首辅与他座师是死对头,当时他便知两人迟早会对上。
最后果然对上了。
且此人之后还是堪称他前半生最大的敌人之一。
不过那人并不叫陈坚,而是叫陈焕之。
薛庭儴想起梦里那时朝中有人戏称两人竟是同乡,只是他从没听进耳里,他查过对方的身世,对方是个天煞孤星,家中所有人于一场大火之中尽皆丧命。
陈坚,陈焕之,竟是他
“庭儴,你是不知他干过什么”
薛庭儴沉浸在思绪之中,只听到最后这一句话,下意识问道“他干过什么”
毛八斗跺了一下脚“罢,我本不想道人长短,且没凭没据的事,往外说也不怎么好。
去年住在这间号舍中便有我三人,另还有一人今年没来学馆。
我和大田还有那个叫王七的,虽家里都不算富裕,但也还算殷实。
可他却是家境贫困,经常拖欠学馆中的束脩与米粮。
这也就罢,我们三人还丢过几次饭票,当时都没注意这些,还是一次大田刚换的饭票搁在柜子里,却莫名其妙少了几张,我们才知道号舍中竟然有贼。”
这贼不用说,自然就是这陈坚了,反正毛八斗就是这个意思。
“我当时就想找他理论,可大田却说这罪名实在太大,馆主历来重视馆中学生人品德行,若是爆出此事,定然要将他撵出学馆。
他本就家境贫寒,料想来此上学也是不容易,再加上之后我们暗中观察,他也未再故态复萌,遂我们三人都忍了下来,就是再不与之交谈。”
薛庭儴突然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他拿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
毛八斗的这个逻辑并没有错,四人中陈坚家境最贫寒,经常拖欠束脩和米粮,而他又不合群经常独来独往,不是他还能有谁。
“难道你没发现中午在饭堂没见他他一日只吃两餐饭的,中午是不吃的。”
毛八斗又道。
薛庭儴微哂“反正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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