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里正家门外,有不少村民远远瞧着这边,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当即就被旁边人给嘲笑了。
“说你是个土包子还不信,童生跟童生也有不一样的,就跟官和官也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总不至于童生成了秀才公。”
被嘲的人反驳。
“这道理差远了,瞧见没。”
那人指了指大门外站的几个衙役,这几人头戴圆顶巾,穿青衣,外罩一件红布马甲,腰系青丝带。
正是衙门皂隶杂役所穿的服饰,可在一群乡下老百姓眼里,就是威风。
“他们对咱们来说,那就是爷。
可对里面的县太爷来说,就是个站门子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薛家庭子就是县太爷,他大伯就是站门子的”
所以说乡下人也有自己的小智慧,这还没咋样呢,坑都给人挖好了。
“那是你说了,可不是我说的,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而已。
你要是与我顶牛,那你薛青山当年考中童生时,县太爷咋没来咱村,这就是区别。”
一群人在外面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屋里薛老爷子正在对徐县令回忆以往。
说得大多都是薛庭儴幼年的事,譬如这孩子小时候身子弱,却是个好强的,打小就喜欢读;譬如薛庭儴是如何如何的刻苦,家里穷,孩子就蘸着水在桌子上写字,用沙土在地上写字;还譬如孩子孤苦,父母早亡之类的话。
薛老爷子说得是老泪连连,徐县令也满是唏嘘“怪不得他字写得那般出众,本县当初料想肯定是苦练多年,没想到竟是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可不是。”
薛老爷子还想说什么,被薛族长眼神制住,他忙了噤了声。
徐县令似是毫无所察,又和众人说了些话,方站起来道“今日就叨扰到这儿,本县事务繁忙,还得回县衙。”
说着,他了薛老爷子一眼,道“当初庭儴为我所取,本县也算是他的座师,家中若是有什么难事,可去县衙寻本县,本县能帮自然是帮的。”
“谢大人。”
徐县令点点头,便往门外行去。
县太爷说走,自然没人敢拦着。
一众人陪着出了大门,已经有衙役驱了马车前来,徐县令上车后,道“不用多礼,本县早就说这次轻装简行,你们也就不用送了。”
一行车马渐渐远离这座小村庄,车中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道“东翁,即想做人情,为何不多留一会儿,怎生”
这师爷跟了徐县令已久,也算是左膀右臂,所以在徐县令面前说话算不得拘谨。
“你没出来”
师爷洗耳恭听。
“我估摸着这薛庭儴家中算不得单纯,你可还记得之前下面人报来的消息。
这薛庭儴父母所亡,他所在的二房除了他,只有一个童养媳。
薛家不止他一人读,还另有一房,似乎出了个童生,那童生也有一子,跟随父亲读。
可你再听方才那老汉所言,似乎从始至终未曾提到这父子二人,而薛家似乎颇为含辛茹苦,才将这薛庭儴供了出来,也是祖慈孙孝,全家和乐。
“要知晓本县虽只是七品官,对这些人来说也是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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