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着手上的戒指,拿起余下那枚,拉过韩御泽的手帮他戴上“我觉得吧,口红就算了,你说你吃了那么多口红,万一中毒了可怎么办。
戒指还是很不错的,我就收下了。”
他凑过去吻了韩御泽一下,眯着眼睛靠过去,跟他十指相扣,夕阳一点点把草场染红。
系统说,炒晁啊,做完道别了,咱也该走了。
高晁靠着韩御泽,收拢手指,默默地说,那我走了啊,教授再见。
夕阳逐渐融化,流淌在地平线上,灿烂地燃烧殆尽,最后完全被沉重的天幕吞没。
韩御泽搂着怀里的人,安静沉默地坐着,直到星垂月涌,直到朝阳初升。
黎明的曙光照亮天空,却照不进他的眼里。
即便是太阳,也只能照亮接受光明的事物。
葬礼过后,韩御泽结束了与警方的合作,关闭了诊所,辞掉了大学的工作,把牧场留给伤愈出院的老王打理。
徐队难以理解,问他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追查那名凶手,现在警方毫无头绪,很需要他的协助。
韩御泽说他很累,不想再接触任何案子,不想再去染满血腥的案发现场。
听到他这么说,徐队表示理解,又问他有什么打算。
韩御泽说他准备出去旅行,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他没有多余的话,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
在那一刻徐队有一种感觉,他的老朋友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个月后,董思瑶和曹隐过来扫墓,着周围的落叶和墓碑上的灰尘,董思瑶意识到韩御泽已经走了。
她擦干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说“不知道教授去哪了,会不会有事。”
曹隐扫开落叶,安慰说“放心吧,葬礼上教授起来还好,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董思瑶回忆起当时韩御泽的样子,觉得他的状态实在是一言难尽,那种与过往毫无二致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她摇摇头,凝视墓碑上的照片,青年笑容明媚而含蓄,一如记忆中那样可。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曹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劝慰,二人踏着地上的枯叶渐渐走远
入冬之后某座城市接连下了几场雪,街道一片纯白绵软。
夜晚街市人潮如浪,路边小巷无人问津,欢声笑语与寂寥无声泾渭分明。
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买了一袋打折的面包,匆匆穿过马路,拐进路灯光亮之外的巷子。
不知是怎样愉快的一天,令他忍不住哼起了无名小调。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钻进一栋画满涂鸦的老楼,跑上吱嘎作响的楼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把面包放在桌上,腾出手正要去开灯,敏锐的神经忽然发出警报,使他立刻摆出防御的姿势回击来自背后的袭击。
可惜,男人在压倒性的力量前被制服,他的手臂被牢牢扣住,被一把刀抵住咽喉。
男人盘算着如何脱身反击,哑声问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想要找什么人,但我觉得这可能是误会,你认错”
“嘘”
对方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发出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容有余地说,“让我想想,要从哪开始。”
这熟悉的台词令男人倏然睁大眼睛,瞳孔深处映出一只好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黑暗中闪动着银色的流光。
连警方都追踪不到的男人没有想过,同类能够闻到同类的气息。
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刺入他身体的刀是一把钝刀;使用刀子的人有着丰富的医学知识和解剖经验,知道如何避开要害;今晚气温很低,血液流淌得很慢,想来在死亡降临之前,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体会活着的痛苦
高晁的意识恢复了,但他不想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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