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敏小声嗫喏了一句。
“我知道”
宋乐仪分声音沉静,仿佛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放心,有我在呢,没人敢欺了你去。”
小姑娘软软一笑,伸手将垂在她额间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敏敏,你若一味退却,只会叫她们得寸进尺,觉得你好欺。
纵有她们闲言碎语,也改变不了你是正正经经写在皇家玉蝶上的公主的事实,不必胆怯退让,你本就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人前。”
“而且”
宋乐仪话音一顿,伸手慢慢拂过赵元敏的眼睛,线长的睫毛划过手心,痒痒的。
“你长的很漂亮,眼睛更是像琉璃似的,若是有人对你的样貌生了恶言,那一定是嫉妒你的美貌。”
赵元敏嘴唇翕动,从小到大,她最受人诟病的便是这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除了母妃,她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她眼睛漂亮。
许是真的将话听到了心里,赵元敏心中紧张顿去,原本紧紧攥着的两只手也缓缓松开,扬唇略微开心的笑了笑“你说得对。”
她不能缩在人后一辈子,总要见人的。
宋乐仪弯了眼眸,语气明媚“那我们进去吧。”
听到夷安郡主与敬和长公主同到的消息,赵妙的脸色变了几变,幽凉狭长的眼眸里似在蕴酿什么阴谋。
端阳淡了一眼女儿,她的孩子她实在是太了解了,于是沉声道“妙儿,母亲知你不喜夷安,但是今天,无论你有多少厌恶与算计,都得给我忍住不仅得忍住,你还得护好她,夷安绝对不能在镇国公主府上出事”
说到后面,声音愈发严厉。
如今的皇帝虽是他侄子,却并与她不亲近,她早就不复她父皇与皇兄在位的风光了了。
况且万事讲求一个适可而止,上次已经因为下毒一事触怒的陛下。
想到这里,她颇为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周修一死,与她而言无异于自斩双臂,多年来的筹谋与心血付之一空,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孀居的寡妇,若是再来一次,或许这镇国公主府就保不住了。
宽大的袖口之下,赵妙的手指动了动,压下了心底的躁动,清声道“女儿知道。”
宋乐仪与赵元敏来的晚,进去是人几乎已经到齐了,当她们二人出现时,宴会有一瞬的寂静。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夷安郡主的名声不太好,性格刁蛮,众人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省的不知什么时候触了这位小祖宗的霉头,平白受了责罚,落得难堪。
更是因为平日不出席各种宴席的敬和长公主竟然露面了。
眼前的两位红衣小姑娘都生的好,又做了细致的打扮,乍一去,眼底皆腾起了惊艳之感。
惊艳过后,又有人眼底划过不屑,再好又如何,不过是血统卑贱之人而已。
宋乐仪淡淡扫过众人,那些没来得及收起眼底不屑之人顿时心间一紧,生怕自己惹了这位小祖宗不如意。
好在夷安郡主只冷了一眼,便伸手牵着赵元敏走了,望着两人谈笑的模样,众人眼底一片惊愕,这两位怎么玩到一起去了连着刚才对敬和长公主的轻蔑之心都收了收。
不远处有一条活水溪流,从东首蜿蜒而来,溪水叮咚,蜿蜒曲折,将镇国公主府分成了两半。
南为外院,北为内院。
小溪上架着数座木质拱桥,走过去便是内院。
因为府内养着不少面首的缘故,男宾们被安置在了内院,而女客们则驻足外院。
顺着溪流越往西走,溪面越宽,最终汇入一处池塘。
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细碎的阳光,岸边垂柳倒影在水中,池中的荷花睡莲纷纷绽放,空气中阵阵清香,莲叶之下偶尔三两条鲤鱼游过,交映成趣。
如此雅致的景色,定少不了贵人们驻足观赏。
宋乐仪和赵元敏也在这里,两人正立身在池塘旁说笑着。
稍微一转身,银红衣衫的小姑娘便见了另一边的赵彻。
他身边不外乎是上官晔和苏易。
乍一去,三人显眼的很,个个家世不凡不说,又生的容貌俊美,此时站立一处,分外引人注目。
赵彻似乎偏头对上官晔说了一句话,水青衣衫的清俊少年便扬唇笑了下,而一旁的苏易则是合了扇子,捧腹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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