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翟婴这个人凭空出现,过往不清,性格难测,是超出掌控的人物,他那时猜测翟争用意一二,或许是想两人相互牵制扶持,如今来,果然如此。
将手伸入白狄王庭杀人的确艰难不易,但若倾尽全力,并不是毫无希望。
他本来设想,等于黑扬顺利登基之后,便是翟婴的死期,如今来,翟婴或许可以活久一点,毕竟有他在,翟争四年和平的遗愿,便更牢固些。
赵彻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声音沉而安稳“莫要多思,我会处理好。”
宋乐仪的脸蛋压在他肩头,嗯了一声。
赵彻撑着她肩膀起身,四目相对,昏暗屋室内,他扯了一个灿而温柔的笑容,声音清澈微哑,一字一句皆是抚慰“表妹,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战争与否,都不是你的过错。”
宋乐仪心间一颤,她垂下眉眼,许久没有回应。
赵彻拇指压上她的脸蛋,捧着人重新抬起头,放轻了嗓音“大越与白狄对峙百年,两国必有一战,只是早晚而已,这场战争,从来不是因一个人而起,天生天杀,是时势也是国势。”
“若是战争惨绝人寰,泯灭人道,是为君者过失,是为将者无能。”
宁为太平狗,莫作离乱人。
只是动乱之世,难免要大动兵戈争天下。
说着,赵彻拉着宋乐仪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缩小的山河地形图边上,握了搭在架子上的一柄丈杆,忽然问道“乐仪,还记得你给魏表兄写的那封信吗”
宋乐仪点头,那封信里面详尽的写了她在白狄的所见所闻,包括粮仓兵器马匹以及风俗习惯等等,以及无意中在翟争那里听过的两三机要。
赵彻朝她扬唇笑了笑,偏过头,握着丈杆在山河地形图上点了几个位置“你这里。”
“泾河在陇山峡谷处一分为二,北上流入雁北草原,滋养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受你启发,魏表兄两年前便寻了工匠,琢磨河水改道之事,等控制了泾河上游,白狄只能不战而降。”
“你信中曾言,北部河谷一带成年男子众多,不多见女人幼童,魏表兄乔装化入腹地亲探,那里有白狄几年来积攒的粮草,轻易不动,专备战争和天灾之需。”
赵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终于让宋乐仪意识到了四年时间,若是白狄不生乱,足够大越做好充足的准备,兵不血刃的和平将白狄化入版图。
只要十几二十年,等两国子民有了姻亲,再通过耕种和安稳慢慢感化他们身上的剽悍好战,到那时,即便想战也战不起来。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需要在位的帝王有足够的耐心,而成安帝,恰好有。
随着话音落下,赵彻放下手中丈杆,抱了抱宋乐仪“表妹,你是功臣。”
宋乐仪轻咬唇瓣,慢吞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赵彻点头,漆黑的眼底尽是诚挚的光色,他伸手勾了她的鼻尖,笑道“真的。”
宋乐仪是个很容易被带偏情绪的人,对什么事儿都不太走心,上一课还发着脾气下一刻就能被人哄得眉眼生笑,尤其是这个意图带偏她情绪的人,是赵彻。
她弯了眼眸,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赵彻,谢谢你。”
“不用谢啊,”
赵彻扬了扬唇角,眼尾漫出三分笑,“你多亲我两下就行了。”
难得宋乐仪没有如以往一般恼他的不经儿,而是主动伸手勾出了他脖子,又印上了他的唇。
亲你三下。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这里是作者有话说,不收晋江币的,不要误会。
解释一下我对翟争这个角色的想法哈。
翟争人设“一人独来一人独往”
、“对权力和美色都没兴趣”
、“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愚弄众人”
、“不在意白狄死活也不在意大越死活”
在刻画他人设的时候,我努力让他神经偏执的同时起来不降智,包括从白狄准备来燕京前的一系列刻画,都是想让他智商在线、人设不崩。
但其实,从翟争选择入敌国为质,已经是一件大错,注定要死了。
“美人不要命”
的行为,悲剧提前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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