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之后,宋乐仪又去浴室泡了一会儿,缓缓疲乏,而后回到床上由孙姑姑给她推油按摩了一会儿,方才陷入沉沉午憩。
因为大婚,赵彻休沐一月,不必上朝,亦不必去北大营。
用过午膳之后,他径直去了房。
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白狄,比如翟婴和于黑扬。
于黑扬年龄不大,二十七岁的年纪,他祖父于格与父亲于真是老乌邪王手下的常胜将军,应该说,于家祖辈皆是善战之人。
十八年前那场惨烈的战役,不仅大越殁了三位名将,白狄亦是殁了于格与于真两位勇将,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战战死五位将领的情况。
于黑扬此人亦是骁勇善战,这几年间在大越与白狄几次摩擦之中,初崭露头角,颇有先祖遗风。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便命人潜入白狄,探查于黑扬。
至于翟婴
令赵彻惊奇的是,此人竟然和翟争一样,半点消息都查不到,去年腊月的时候,此人方才凭空出现在白狄,在此之前十几年,毫无线索。
六岁之前的痕迹也寥寥可数。
赵彻靠在椅子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尽是深思,他胳膊松散地搭着,指尖曲了一个弧,轻轻扣出沉闷的声响。
若他所猜没错,那十几年间,翟婴应该同翟争在一个地方,想着表妹曾经描述的言语,赵彻隐隐推测,当年巫师对翟争的预言一出,或许还做了其他预言。
比如,翟氏部族挑选了一批幼子,关在了某个地方,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同一年间,翟氏部族里早夭了那么多孩子。
赵彻想了一会儿,便没再继续想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骨,摊开了一卷兵,认真地读了起来,偶尔圈几笔做标注,新鲜的墨迹逐渐干涸,与陈旧的墨迹融为一体。
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读了。
桌上摆着一张大越与白狄的简易边防地图,旁边的镇纸下压着数十张宣纸,上面有各种字迹和画迹,皆为他亲手写。
直到翻完卷最后一页,赵彻伸指揉了揉脖颈,叫了福寿进来。
“王妃醒了”
他问。
福寿摇头,回禀道“王妃殿下还在睡。”
赵彻抬头了眼窗外天色,这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吧他微微拢眉,勾了一杯茶润润嗓,忽然觉得,日后得让表妹多锻炼一下身体,这样不行啊。
“去吩咐厨房熬一碗牛乳粥,多加一点蜂蜜,再准备一叠金乳酥和甜酱菜,一并送过去。”
说完,赵彻重新垂下眉眼,抬笔蘸墨,继续写方才未完的述论。
厨房那边送来了牛乳粥和金乳酥,还有一碟甜酱菜,宋乐仪被一股香甜的气息唤醒,悠悠转醒。
此时太阳已经挂到了西边,灿灿晚霞映在天际,十分恍人眼。
刚睡醒的明艳女子从床上走下来,踢踏着木屐穿好衣衫,又走到铜镜前梳妆。
的确饿了。
宋乐仪望着香甜的牛乳粥,不自觉地喉咙滚动,不过她不太好意思一个人吃,于是问道“表哥呢”
一连叫了十几年表哥,她还是不熟练改口这件事。
冬桃盛了一碗牛乳粥放到她面前,回道“殿下去了房。”
休息了许久,宋乐仪总算恢复了精神气儿,眉眼一如往昔般灵动,收拾整齐后便去了房寻赵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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