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一闭,麻溜滚了。
得知翟争还活着,尤其是他十之八九可能同她一样,拥有两世记忆,宋乐仪整日坐立不安。
几夜来,她夜夜梦魇着,眼下原本白皙的肌肤泛上一层乌青。
今日也是,天色尚未蒙蒙亮她就睁开了眼,再也无法入睡。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打量内室,宋乐仪才拖着疲惫任由孙姑姑梳妆打扮。
一年多以前,她二姐宋乐姮终于与户部尚的嫡子张远林成亲,俩人三日前诞下一子,取名张成礼,今日是他的诞生礼。
作为姨母,宋乐仪自然是要出席的。
她擦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挡了眼下乌青,又在脸上点了一点儿胭脂添气色。
索性已经妆扮了这么些,于是宋乐仪又描眉画了凤梢,抿了艳色唇膏,最后又在眉角贴了金色的华贵花钿。
最后换了一身娇丽动人火红石榴裙,衬得白皙肌肤似雪,腰上配着缀着桃花玉的罗缨。
如此收拾一番,宋乐仪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望着铜镜中美艳动人的容貌,扬唇明媚一笑。
冬桃眼底惊艳,一张巧嘴赞道“郡主美貌,好似天仙下凡。”
宋乐仪听了挑了眼尾灿灿一笑,毫不客气地收下赞美。
八月初四,张府。
宋乐仪依旧同赵元敏一同出席,丝毫没有一个已婚一个未婚同行的尴尬与自觉。
至于小表嫂慕绵绵,听闻好像身子微恙,被英国公扣在府里了。
往日敬和闺阁待嫁女儿家的时候,因为身世容貌的原因,她一向不愿出席高门间的宴席,如今做了永安侯夫人,却不得不出席露面了。
这些世家夫人贵女们也终于因为利益关系的缘故,逐渐摆正了姿态。
昔日她们虽不至于愚蠢到明面上奚落这位敬和长公主,但那几分若有若无的心存鄙夷与疏远,足以将赵元敏的自信一点点击碎。
只是现在她们各自的父亲或夫君,与谢施同朝为官,为了各家前程,就不得不放低身段,去巴结讨好这位新任尚令的娇妻。
不求结亲,但求不结仇,别在谢大人枕畔吹耳边风就是。
一波人走,另一波人又至,宋乐仪一向习惯这些场合,她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团扇,笑着应和,倒是一旁的赵元敏一时间被恭维地不知所措,多数时只抿唇一笑。
不过时势罢了。
这些人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不甚在意,但也生出几分疲惫。
宋乐仪敏锐地察觉的赵元敏的情绪,趁着一个说话的间隙,直接拉着她往一处人少的地方走去。
与此同时。
张府迎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宾,正是乌邪王翟离。
张远林满面笑容地将人迎到了府里“乌邪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然而心里却在奇怪,两人绝无交情,他来作甚
翟争情绪淡淡,学着大越人一般说场面话“听闻贵府喜得贵子,本王特来恭贺。”
说着他抬手,于黑扬抬着一份丰厚的贺礼上前。
张远林一惊,瞬间额间有冷汗冒出,敌国君王送上贺礼,这种事情落在成安帝眼中,不会以为张府同白狄有勾结吧
“乌邪王盛情,只是”
还不等张远林把话说完,翟争眉头一皱,垂了一双无甚感情的眸子他“嫌少”
张远林“”
他赔笑道“不敢,不敢。”
说着,他命府中小厮将贺礼收下。
另一边。
赵彻俊眉微皱“乌邪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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