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上体恤将士们一路征战不易,所以格外恩准二品以上的将门,三代之内大门都可以上朱漆。
“易父在十多年前已经死了,易筠身为二代,他们家现在还是朱门。”
“跟郭肃一同起义的将领,我倒是有印象了,”
杨奕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父亲可是叫易平阳?”
“正是!
就是易平阳!
当初咱们离开周军队伍的时候,郭肃他们的人归附周军时间还不久,我以为主公也不记得。”
杨奕把手里的画放下来,问道:“那买画的两个人的底细,你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
陈嵩躬身,“那两人一个是易筠的表亲,应该是他舅父的儿子。
另一个则是易家的管家。
“易家因为曾经是二品大将,虽然易筠被贬官,其父亲留下的恩荣海,最近他们在筹措着进攻给皇后娘娘贺寿事宜。
“他们俩去买画,就是想要投其所好,献给皇后娘娘的。”
“果然是要送进宫的?”
杨奕直起了腰身,双手支在桌沿,“那他们最近又有什么‘收获’?又为什么要借由这个收获,去宫里投其所好?”
“主公,”
陈嵩听到这里蓦然看了他一眼,“易家前不久打人去了皇上的祖籍,从那里带回了两个杨姓子弟。”
杨奕骤然定住:“什么意思?”
陈嵩便进一步道:“这两个杨姓子弟虽然跟皇上隔着十几代的关系了,但他们读过书,年岁不大,才十五六岁,而且据说一双眼睛长得和皇上有几分像。
“易家想要借着皇后娘娘凤诞,把这两个杨姓子弟带到宫中,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手下大胆一点猜测,恐怕他们还是想要这两个人拜在皇后娘娘膝下,认娘娘为义母。”
“真是痴心妄想!”
杨奕脱口说道,“都不知道哪里找过来的人,到底是不是杨家的人都没准,他凭什么带进宫去?又凭什么他想认义母就能认义母?这个易家,倒是真敢揣这个心思!”
随着末尾的话音落下,他一巴掌拍在了画上。
这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一个沦落到在太仆寺当六品官的人,被东宫牵连还没完全翻身,竟然就开始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难道这就是叫做奴大欺主?
皇帝虽然体弱,可他还好好的坐在龙椅之上呢,他眼未瞎,耳未聋,朝廷的奏折他批得清清楚楚,给他杨奕挖坑也挖的十分顺溜,易筠究竟哪里来这样的自信,竟然认为凭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忍不住说道:“外面都说前些年虽然边关不稳,但朝堂之上却君臣同心,政策清明,当真是这样吗?还是纯属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味吹捧?”
陈嵩道:“关于这点,属下倒不认为是假话。”
“既然不是假话,那为什么一家还会有胆子如此操作?”
“主公,”
陈嵩抬起头来,“平时再规矩的人,看到路边有遗失的银两,也难免会因此而动心。
皇权对于朝堂之上的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它比起遗失在路边的银两更加有吸引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皇权传承露出这么大个空门在这儿,有些人他就是会想要搏一搏呀。
“也许易家还只是出头鸟,还有许多隐藏在深处的人蠢蠢欲动,却又还在观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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