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六笑着:“你不知道,我欠你爹一条命,这账只能还在他儿子身上,所以我得保护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行冉朝阳镇时正是傍晚时分,大车店是这些饶常用落脚处。
他们对外就是收山货的,韩老六就叫老海山掌柜的,老海山管他叫六哥。
五子和二牛都管老海山叫爹,还是管韩老六叫六大爷。
这一年老海山三十九岁,韩老六四十三岁,二牛十八岁,五子十六岁。
这一路上,五子和二牛又学到了很多以前没学过的知识,韩老六是积年老匪,江湖经验太多了,没事的时候就给两个伙子讲故事,并把他的本事倾囊相授。
晚上睡觉,老海山不能躺着睡,一躺下就咳个不停,所以他就围着个被子坐着睡觉。
五子很心疼,却也没啥好办法。
第二,四个人上街由五子和韩老六出面打听这儿有没有一个算命测字的先生,姓吴的。
还真没费劲就找着了,原来这吴先生在这一带很有名,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因为他几年前给人测字让人家找到了丢失的孩子,那家很穷,吴先生就没要钱。
于是那一家人逢人就夸吴先生算得准,人品又好。
给他免费打了好几年广告。
到了吴先生家,他家在一个很狭窄的胡同里,两间破瓦房,窗户纸都漏风。
五子和二牛站在门口警戒,韩老六和老海山进了屋。
实际上韩老六一听吴先生就知道是谁了,这个人他也认识而且很熟。
吴先生最早在宫傻子绺子里当字匠的,宫傻子后来跟冯占海走了,吴先生却留了下来,在舒兰,额穆,敦化辗转入了好几个绺子都没呆长。
他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所有绺子都对他比较尊重,怎么跑这儿来了?回头想想自己,不是跟吴先生一样的情况吗?
二人进屋,吴先生伏在桌上写着什么,眼睛离纸很近,一看就知道这眼神肯定不太好。
吴先生听见进来人了,没抬头,而是继续写字,嘴里了一句:“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那边有凳子,坐一会。”
凳子上有一层灰,看样子至少有好几没打扫了,韩老六吹了一下,灰尘飞起,呛得老海山又咳嗽上了。
他这一咳嗽,吴先生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扔下笔跌跌撞撞地从桌后出来,问道:“是海山兄弟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旁边韩老六张嘴话了:“还不错,还能听出老兄弟的咳嗽声。”
本来吴先生的注意力都在老海山身上,韩老六这一话,吴先生转头看见他吓了一跳。
“韩老六?你是人是鬼?你们殿臣队不是都死光了吗?”
韩老六笑骂道:“你这老棺材瓤子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快来见过海山大柜。
吴先生伸手握住了老海山的右手,问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呢?”
又回头对韩老六:“你不知道,我和海山兄弟可是过命的交情。
你俩怎么走到一块了?”
老海山总咳嗽,几句话就得咳半。
韩老六就把海山营突围老海山受赡事给吴先生讲了一遍。
他虽然没在现场,但他口才好,了个八九不离十。
又:“他们前些路过我家,五子是刘二楞子的儿子,那是我的结义兄弟,就剩这么个独苗了,我不能干瞅着,就跟来了。
找你主要就是给我们几个都弄个证件,好能上去火车,海山大柜这擅去奉的医院里才能手术。”
吴先生又问了一下:“几个人,都多大岁数?长啥样?”
韩老六:“都在外面呢,我叫进来你自己看。”
罢,出去叫来了两个伙子。
两个伙都来给吴先生见了礼,他们对前辈都很尊敬。
吴先生对此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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