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有点尴尬,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姜恒有许多话想朝他说,然而那个“谢”
字实在太轻,甚至侮辱了他。
界圭在这暗夜里,静静地着姜恒。
“我爹他”
最后,姜恒说,“如果我是他,我会好好待你。”
界圭别过脸去,攻城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他淡淡道“不打紧,我心甘情愿,他原本待我就很好,只是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去罢了。”
“当年”
姜恒又轻轻地说。
“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界圭说,“太后也想不明白,你说,你爹是死在他的手上么”
姜恒蓦然一凛,他只想朝界圭表达谢意,没想到,这件事,却困扰了他许多年,旧事重提,令他们的对话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没有证据。”
姜恒说,“太后也没有,汁琮哪怕有弑兄的念头,但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给他定罪,何况在那个时候,若再杀了他,雍国、汁家就全完了,兴许我爹真的是病死了呢毕竟杀我爹,与起意杀我一个继承人,原本是两桩事。”
“我没有。”
界圭认真答道,出神地说,“否则我管他什么雍国江山,什么血脉承续,十九年前,我便拔剑捅了老二,再抹了脖子,落得个干干净净。”
姜恒说“你没有错,不要怪罪自己。”
“也是。”
界圭勉强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像是想伸手来勾姜恒的下巴,逗他玩,却终究忍住了,又自言自语道“尚好,你还活着。
我曾经不怎么喜欢你,最先我没有为了你,而去杀汁琮的理由,这话,你听了不要怪我。”
姜恒笑道“我知道。”
界圭在一开始当然对他喜欢不起来,他是姜晴的孩儿,对界圭而言,姜恒的存在意味着他失去了汁琅。
汁琮想杀他姜恒,构不成他为之拼个你死我活的理由。
片刻后,界圭缓缓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很像你爹,他若想再来杀你,就怪不得我也要动手了。
也许不会太快,刺客想杀人也要等待时机,你懂的,但我答应,你若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姜恒笑了起来,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雍军第一波强撼无功而返,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短短三个时辰内,城墙下至少死了两万人,而真正的主力还迟迟未曾出动。
耿曙脸庞被熏得漆黑,回来了,姜恒马上给他换掉易容面具,除去伪装时,耿曙英俊的容貌再次一亮。
耿曙见界圭时丝毫不奇怪,问“主力部队都是什么人”
“风戎人。”
界圭道,“太子泷有麻烦了,你们最好想想办法。”
耿曙与姜恒对视一眼,姜恒首先细问了界圭,得知南征的主力部队俱是风戎人,由朝洛文与孟和带队,陆冀亲自督军,而曾宇所率的亲军尚在照水。
这与他所推测完全符合。
“汁琮呢”
姜恒问道。
“我不知道,”
界圭说,“我直接来了浔东。”
“我没见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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