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霍珩是个好美色的,要将她收入后宅,樊氏必然不会抗拒。
只是如今霍珩并不是,樊氏是个机敏又懂审时度势的,这念头也就从未起来过。
她没这个念头,却怕晏女把自己当假想敌,对方是君侯夫人,若是做起小动作来,只怕自己招架不易。
摸摸羃离下的这张脸,樊氏长叹,有时候她想,会不会一刀划下去要更好一些。
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唯盼历尽艰险后,会得见坦途。
“走吧。”
湖光山色,十里荷塘,大片大片的碧色藕叶连接山水,浅粉嫣白的夏荷或怒放或含苞,一阵山风拂过,清幽的荷香萦绕身畔,经久不去。
赏心悦目,且比起人工雕琢,这自然生长的藕荷多出许多野趣。
霍珩晏蓉这趟出门,本来重点是放在夫妻同游上面去,如今美景当前,倒是添了很多兴致。
携手赏景,霍珩兴起还给妻子手绘一幅荷香美人图。
藕叶荷花随风摇曳,一杏衫仕女的背影跃然纸上,她缓缓徐行,步姿婀娜,一段玉颈弧度优美。
晏蓉一直戴着斗笠,但画中美人却没戴,霍珩凭心中记忆,一气呵成。
不出来呀,这男人挥刀弄剑的,丹青却不错。
晏蓉笑吟吟过,小心将画卷好,嘱咐申媪小心收着,笑着睨了他一眼。
霍珩笑而不语,他可是进过学的,世家子弟会的,他都学过,也就这些年荒废了而已。
他矜持道“许久不拿画笔,手生了许多。”
“我夫君真了不起”
这个半山腰的亭子被清了场,稍远的地方还有亲卫守着,游人不会误闯,晏蓉干脆把面前这幅薄纱撩起,笑盈盈投入他的怀中,大力夸赞。
“上马善征战,下马善治民,胸有丘壑还能有一手好丹青。”
霍珩畅快极了,一把抱着她,俯身在羃离下重重亲了一口,晏蓉瞪大眼,忙使劲推开他的大脑袋,紧张左顾右盼。
他哈哈大笑。
豪迈的笑声传出甚远,有游人好奇仰望,他一把掩下晏蓉掀起那幅薄纱,将她泛起红晕的俏面遮住。
非常尽兴的一次出游,眼日近黄昏,霍珩正要吩咐打道回府,却有一亲卫来禀,说樊女出游灵隐寺荷塘,听闻君侯与夫人在此,特来拜见。
樊女立功不小,霍珩还记得这人,于是应允。
夫妻在亭内隔着小几端坐,眼见山道上有二个娇小女子渐行渐近,晏蓉不无好奇。
这位南姝樊氏,与和她齐名多年,今日终于有机缘见上一面么
樊氏很美,和晏蓉精致婉约不同,她多了一种刻骨的媚意,举手投足皆风情无限。
可惜此处无人欣赏,霍珩只淡淡扫了一眼,叫起,而晏蓉好奇心不算多,满足了也就罢了。
整个拜见过程很短,樊氏和细满很快退下,上首女子始终没发声,二人只进出时余光惊鸿一瞥,晃眼见霍珩身边坐着一个杏色华服的窈窕佳人,芙蓉旖旎,气度斐然。
樊氏来了又走,余下一缕香风,霍珩面色却沉了下来。
晏蓉心中清楚,他这是想起霍珹来了。
“夫君,霍珹”
可已经处置了
她的手越过小方几,握住他的大掌,霍珩反手回握,深深吐出胸腔一口浊气,道“并未,不过也该处理了。”
一开始忙着回援邺城,接着又围攻陈佩,根本腾不出手来,后来逐渐占据上风,他就下令彻查内应通敌之事。
处置之前,怎么也得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楚明白才行的,有漏网之鱼抓起来,至于无辜涉及者比如霍温,就得洗刷冤屈还其一个清白。
截止到如今,详情已经陆陆续续查明,也差不多到了该处置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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