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乐了,这个倒是专业对口了,“怎么,这地方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吗还是说,全都寿命还长着,一时半会儿不能下去”
“不是,”
宁万籁一言难尽地道,“我们跑了几个医院,了一圈他们的手术案例,全都是欧式大双眼皮,高鼻子和尖下巴,一个个摆一起都分不清。
你说,这种请下去把那些积阴德的贵人都捏成那样儿,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啊”
谢灵涯“”
宁万籁唉声叹气,“杻阳这个医美水准实在不行,我人家大城市整出来都还算有特色,要那种也就罢了,可惜唉,我现在很苦恼。”
谢灵涯觉得好笑,“你这不是走入误区了么,谁说整形鬼就一定要找整容医生啊,你去美术学院找风格好的画家、雕塑家不行吗他们审美好,对面部结构也了解。”
宁万籁头上仿佛亮起了一个灯泡,“对对对,有道理,还可以去美院找”
宁万籁连忙感谢谢灵涯。
沙蕊听了全部,仰着脸问“阴差大人,我投胎的时候,捻胎鬼能把我捏成小魔仙吗”
众人“”
谢灵涯沉思道“你好好学习,也许阴司的大人觉得你很乖,就同意把你捏成小魔仙了呢。”
沙蕊用力点头,把篮子给举起来,顶在头上,撒腿就跑,“谢老师不用送了,我现在就去学习”
谢灵涯“”
过了几天,谢灵涯在学校附近又遇到了宁万籁,不过隔得有点远,宁万籁一下走了,他就没当回事。
回头来想了想,宁万籁怎么跑到他们学校来,不会找来找去,找到他们学校的人了吧,鹊东学院可是也有美术系的。
谢灵涯这么一想,就和朱教授打听了一下,朱教授想想道“美术系有位姓白的老教授,沉疴已久,是听说最近在附属医院住着他每年都要住院,久病床前无孝子啊,今年孩子都不上医院照顾了,反倒是学生们去得勤一点。”
谢灵涯也不知怎么的,上完课后,脚下一拐,就走到附属医院去了。
越是从事这一行久了之后,对医院的感觉越复杂,毕竟这里充满了生死,有许多阴魂徘徊。
照理说,即便谢灵涯是城隍的亲戚,阴差要勾什么人,事先也不能往外说。
当然,要是因为其他的理由,或者巧合知道了,只要不宣扬,守口如瓶也没事。
谢灵涯因为给宁万籁出过主意,猜到宁万籁可能要勾白老教授的魂,他听朱教授说的情况,心有所感,就自己找去。
谢灵涯也不知道白老教授住在那儿,在住院部晃悠了一会儿,找了个护士询问,护士他样子以为是白老教授的学生,就告诉他了。
白老教授没有住进什么重症监护室,就在普通单人病房,谢灵涯进去的时候,里头只有他一个人,正半躺在床上一本画册。
“小胡啊,不用忙”
白老教授抬起头,话顿住了,“同学,你找谁”
谢灵涯尴尬一笑,“您是白教授吗我是鹊东学院的学生,很喜欢您的作品,听说您在这儿住院,冒昧来探望一下,打扰了。”
白老教授平易近人,听他说是喜欢自己的作品,高兴得很,叫他过来坐下。
谢灵涯原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白老教授,但见了本人后,见他阴阴露出死气,就知道即便宁万籁要找的不是他,恐怕也性命垂危了。
只不过,白老教授应该是寿终而亡,虽有旧疾,但与此无关,身体上的反应并不大,恐怕医生也不知道,白老教授寿数就在这一两天了吧。
生死无常。
但是单现在,白老教授精神反而不错,他和谢灵涯聊了几句,听谢灵涯说自己的人像画得好,还哈哈大笑,“要不是现在身体不允许,我还真像让你来给我做模特,你这小伙子,气质很不错。”
“谢谢白教授,白教授,我能冒昧要一张您的草稿吗”
谢灵涯试探地问道。
白老教授不假思索,“可以是可以,给你一张原稿都行,但我的画都在家里,等我出院了”
他说着,忽然顿住,脸上露出负责的神色。
白老教授今年七十三了,正在坎上,年轻时遭过不少罪,他其实有种冥冥中的预感,这次住院不一定能回去。
“唉我打个电话,让我女儿给拿过来吧。”
白老教授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给孩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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