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很多话,大多时候,都是自己说自己的。
不过,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好且放松。
后来江鸽子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对俞东池说“老俞,起来吧,我那些衣服,我都不会穿那个麒麟头是向里,还是向外你,你总是有点用处的,走吧,算我欠你的人情。”
俞东池靠在花池上,人却没有动。
江鸽子的手一动不动的伸着,周松淳满面紧张的着他们。
最后,江鸽子说“你老俞,人生在世,若说惨,听我的名字就知道了,你比不上我都是无牵无挂的,可是我有个老三巷了,你有个老三常了,如果别人不挂念咱们,咱们就为一座城池活着吧,好么跟我走吧”
俞东池慢慢的伸出手,江鸽子紧紧地握住了他。
王的凤嘴,忽然喷出水流,喷溅了他们一身。
江鸽子出发这天,本不想惊动任何人。
虽他谁也没有通知,然而出门的时候,他却到半条街的老人,都守在哪儿等着送他。
段家,黄家,薛班主,还有从中州获得声望,载誉匆匆回归的邓长农他们三
在江鸽子心里被承认的家人,如今一个没少的都来了。
这是1888年最后一个尾月,天气依旧寒冷,空气里飘着顽强的碎雪。
江鸽子头戴银穗宽边军帽,军帽正中的帽徽正是银色的四爪蟠龙。
他身穿黑色银边黑细羊绒卡腰军装大衣,内着黑色银边细呢军服,扎着小牛皮腰带,带下还配了装饰用的银把礼服短剑。
上去真是帅气又威风。
冬日的寒风吹着碎雪乱飞,铮亮的过膝军靴踩在雪面上嘎吱作响。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然而这样陌生的他,却令老街坊们心中又是骄傲,又隐约升起了一些畏惧之意。
他们的杆子爷,其实就应该属于那套衣服后面的世界吧虽然心里不想承认,可是,瞧瞧这身衣裳,跟咱们杆子爷这个人是多么相衬啊
街坊们都沉默的站在哪儿有人眼眶已经湿润。
江鸽子笑了一下,他伸手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自己修剪的十分利落的短碎发。
他正要开口,说点感动人的话语,身后却冲出一个肥胖的身躯,将他撞了一个趔趄。
这一撞,分离的愁苦刹那就没有了。
“等我等我”
胖球子一路飞奔到老锅灶台前,她先是伸手揭开锅盖,着满笼屉的大馒头,咽了一口口水后,她又相当自觉的跑到一边的石台下,取出一个特大号的饭碗,用手端着,开始寻找起来。
那胖球子正是连翘,她倒不是来送江鸽子的,人家就是等开饭的。
因为她已经养成,排队会排在地下室一个姓孙的奶奶后面,所以吃饭的时候,即便是来的早了,她也要先找到孙奶奶。
连翘很快就找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孙奶奶,顿时她肥胖的大脸上露出开花馒头一般的笑容,当她端着饭碗疾步路过江鸽子身边的时候,她脚下一停,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不管是穿着布衣的杆子爷,还是穿军服的杆子爷,这对连翘是没有区别的。
所以这个大胖丫头,迅速把自己的大饭碗藏在身后,态度特别认真的对江鸽子说“爷爷,吃完了没了你走吧”
可怜的孩子,显见她是没少被江鸽子骗的。
江鸽子啼笑皆非,他握着小鹿皮手套的手,顺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傻丫头就认吃”
说完,他笑容就如往常一般的来到段爷爷,段奶奶的面前,他他的老街坊们,语气温和又轻松的说“那,我就走了啊今年年节怕是要麻烦几位哥哥了。”
段奶奶眼眶通红的,老太太嘴巴打着哆嗦,把手里的一个大包袱放到江鸽子手里说“杆子爷儿咱还小呢,你出去也顶不了大梁,遇事儿,您可别傻冲啊知道么”
江鸽子失笑,耐心的解释给她说“奶奶,您别担心,我这是文职。”
老太太抹了下眼角,语气有些抱怨的说“你也没读过几年,他们找您麻烦干嘛啊我知道,总归是我们对不住你,一点事儿都扛不住,老连累你为我们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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