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雪峰上弥漫起青色的大雾,雪白的飞鸟在远处起起落落。
扶清沉默良久,高盘着的墨色长发如云,她迟疑但认真地说:
“小九,若你想要我,我便可以学着喜欢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殷九弱回以冷笑,“有人求你,你便会爱那人吗?”
扶清眉心轻蹙,正想反驳,只听见殷九弱轻飘飘的一声。
“原来道尊的喜欢,这么廉价。”
以往,长梵道尊与人论道论经,都会各有往来,然而面对殷九弱,她却思虑万千,结果无言以对。
“若长梵道尊还有什么需求,直说便好,不必抛出虚假的东西,”
殷九弱半闭着眼呼吸缓慢,眼皮沉重,“你我都清楚,假的东西骗得一次,骗不了一世。”
窗外的雪雾飞入户,落在女人鸦黑的长睫上,扶清手心攥着碧玉珏,茫然不知所措。
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是神通与法术无法弥补的。
“小九,我先带你去沐浴,你午休后,我们一起去见冲忧。”
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殷九弱呼吸加快,苍白的额角泛出细汗。
从这具身体的情况来看,她清楚知道扶清在自己死后,定然日日为自己焚香净身,细致擦拭,犹如保养最珍贵的法器那般,一丝不苟。
可能自己对扶清来说,就是一件珍贵的器物,即便器物没了灵魂,那也是一件用处非凡的东西,须得尽心保存,日日相处。
“我还没有废人到不能自行沐浴,不需要劳烦道尊你。”
然而,扶清并未理会,玉雪般清冷的面容贴近殷九弱唇边,长发娓娓垂落,甜香诱人。
“你现在魂魄刚刚回归身体,多有不便,我会照顾你。”
她扶着行动不便的殷九弱慢慢往浴池走去,两人不时呼吸相闻,肌肤相触。
乍看之下,好似一对亲密的交心爱侣,实则同床异梦各怀鬼胎。
殷九弱暂时无法反抗,只是冷眼看着。
扶清褪下纯白法衣,冰肌玉骨玲珑曲线,她将备好的奇木异草放入泉水中,半跪着探试水温。
灵池里的泉水打湿女人轻薄里衣,黑发紧贴锁骨,莹白脸颊泛着病态的嫣红,雪白半弧上那颗瑰艳的红痣若隐若现。
被扶清这般用心对待,殷九弱却只是冷眼旁观,女人一双凌厉冷清的凤眸,眼波流转溢满温柔,好似她们曾经真的一见钟情,再日久深情。
殷九弱推开女人过来搀扶的双手,半是狼狈半是疲倦地沉入池底。
泉水盈落于睫,恍若眼泪坠下。
其实,这世间哪会有什么一见钟情的绝恋,那些温.存与交.缠,不过是精心捕捉你的囚笼。
而她
只不过是个天生愚蠢的人,为一点点爱便奋不顾身,甘愿相信甘愿献上一切。
扶清缓缓沉入水中,曼妙身姿贴了过来,两人如同溺水的枯草,相触时生出充盈的汁液,极尽痴.缠。
直到窒息感铺天盖地,扶清依偎着殷九弱在池边休憩,女人娇媚喘呼吸的微弱气音,将殷九弱的耳尖湿润到泛红。
“小九,让我学着喜欢你,好不好?”
扶清向来清清淡淡的瞳孔漾着洇湿的春.色,“你只能看着我,只爱我。”
“这样你就好再骗我一次?”
殷九弱听着扶清这充满占有欲的话,笑得泛泪的眼角上扬,“你这么缺爱吗?外面那么多人爱你,你随便挑一个好了。”
“所以你也在外面挑了一个,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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