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得并不多,”
赛内夫答道,“但也不会告诉帝国人,我自身是帝国人,却再也不会相信那个帝国,我只知道,阿德妮小姐,有一天你一定会回到这里
。”
他叹息道:“只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会面,我们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切或许都是注定好的,众圣从未放弃注视北境,它们用无形的意志促成了
这一切。”
铸匠少女微微一怔,看着对方,“赛内夫,你是什么意思?”
但老人并不作答,只默默以手抚胸,弯腰向两人行了一礼,“阿德妮小姐,我来带你们前往他真正的宝库,德安里斯大人还有你的父亲,他们有一些东西留给
你。”
他随后转过身,对两人道:
“二位请随我来——”
…… 黑暗中弥漫着无声的寂寥,而细碎的脚步声正沿着开阔的地下空间行进,水晶中苍白的光芒逐渐勾勒出这个由石灰岩、钟乳石柱与高大的蕈类所共同构成的
世界。
方鸻注视着这个地下世界,如同注视着一头怪兽巨大的口腔内部,平坦的岩石构成它的腭顶,尖锐的岩柱形成蜂拥的獠牙,深处一根石灰岩柱垂下,仿佛倒
悬的雍垂体。
水晶的光消失于那其后,黑暗中像是一条通向咽喉深处的小径。
弥雅举着水晶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水晶的柔光逐渐映衬出一对银色的尖尖的兽耳,在银灰的长发间竖立,它不时警惕地折向四周,显得柔软,内里生满了一
层细密的绒毛。
那水晶与其说被她举在手中,不如说是悬浮在半空,狼少女一只手将之微微托起,令水晶的光辉洒向四面八方,苍白的光划出一道又一道阴影,她在复杂的
侵蚀岩层之中如履平地,时不时回头看向其他人。
希尔薇德在一具狩龙人怀抱中,高大的构装体将她横抱起,如同抱起一位娇弱无力的公主,方鸻一边赶路,一边分心控制自己的构装体,那台狩龙人也是他
改造过后的版本。
结界失效之后,他就再不能控制这下面的狩龙人。
弥雅静静听完方鸻讲述前面的故事,才答道:“太过冒险了,敏米尔未必是真受制于你,你有些太过小看那些淌过星海的人,他真要对你出手你可能未必有还
手的余地。”
方鸻这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料到了一些,但他作为普罗米修斯的银之阶,怎么可能会不对执剑之庭与solid的人混在一起感兴趣?何况他
的借口太过拙劣了,或许是临时想出来的,方尖碑就在遗迹上层,却看也不看一眼就跟我们下来了,所以我猜他也想弄明白帝国人在计划什么。”
“这正是我认为你太过冒险的地方,”
弥雅尖尖的兽耳抖动了一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一切计谋都要建立在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上,你和对方的约定好像一
纸空气,他随时有绕过的方法。”
“当然,在一切的答案揭晓之后,”
方鸻答道,“不过我也没指望对方可以信守承诺直到最后一刻,在那之前他可以帮我很大的忙,你和奥黛丝女士都被困在
那下面,没有他出手,我可能很难抵达那个法阵的中心——”
弥雅沉默了下来,面前这个少年成长了许多,尤其是在两人分别之后,她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的因素,但以她的性格当然不会主动问起,只会默默记
住。
方鸻却再问道:“弥雅小姐,人们将接触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称之为进入星海,那些淌过星海的人,也是第一世界之上的存在,掌握法则的人,他们究竟
有多厉害?”
弥雅用皎如银华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他:“你终于想起来向我询问这个问题了。”
方鸻有些心虚,要不是敏米尔和他提起,他甚至都忘了——但要说真没想到或许也不一定,也可能仅仅是本能的抗拒,或者不好意思,让他根本不愿意向这
位狼少女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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