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个行当,也是要分高低的。
这一副西皮流水唱完,高下立现,不愧是在升平署里受过调我没有那个不好的意思,明天要换榜,我只有让这两个字隔开一点,才不会被锁文谢谢教的。
绝不他们这些人可比的。
于是纷纷垂了头。
半晌,一人起了头道“喂,都丧着做什么,练功了练功了,散吧。”
众人散去。
张爷方站起身去院子里洗手。
刚走到井旁,却见陈小楼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眼睛着他,下巴绷得紧紧的。
张爷没说什么,从井里打了水上来洗手,一面洗一面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想问你唱了几年戏。”
张爷甩着手直起腰来,眯起眼睛想了想。
“教坊司改升平署,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我唱戏十一年吧。”
“我要和你学戏。”
“呵,听说,你顶不上我们这些断根的人。”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做派,为了让他们这些糊涂人围着你,胡乱编排宫里贵人,我以前听我父亲说过,这都是杀头的大罪。”
“哦”
他又笑弯了眼睛,“你爹能说出这样的话,应该也是一方人物。”
“我父亲是陈玉其,曾经供职在翰林。”
“那你为何”
“因为他写了一首断头诗”
他像怕他问出什么难听的话一样的,抢着答了。
“我们家就败了。”
张爷没有再接这个话头,沿着井边沿儿坐下,“你今年多大。”
“十四岁。”
“唱了几年戏了。”
功夫练了八年,板子踏了两年。”
哦,那也十年了,怪不得他不大通文末,他爹犯事的时候,他才四岁。
张爷点了点头。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他的确生得清秀,那腰啊,自幼起就被师傅拴勒着,如今已经得见成效。
令人视之。
“你为什么要跟我学戏。”
“因为你功夫好,我日后也想像京师陆家班的那些人一样,入升平署,做“外学。”
“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