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头也不抬,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然知晓,让他快滚。
房俊不以为忤,笑呵呵的转身出了尚省,直奔武德殿。
“听闻最近在尚省当值,与英公相处不错?”
一进门,李承乾便笑着问了一句。
房俊先是向萧瑀见礼,而后落座才回答李承乾:“微臣当初少年轻狂、桀骜不驯,予人不知轻重的印象遗留至今,时常遭人耻笑,如今年岁渐长,自然也要稳
重起来,注重与身边袍泽缔造和谐、友团结自是应当。”
李承乾笑笑,对萧瑀道:“想当年就连父皇都无比头疼的‘棒槌’,如今也已经开始修身养性了,可喜可贺啊。”
萧瑀笑眯眯的点点头,对于这对君臣之间略显诡异的气氛视如不见、充耳不闻,向房俊道:“老夫致仕归乡,却现闲下来之后并非如想象之中那么惬意悠闲,大抵是一辈子身在仕途养成了劳碌命,总觉得有点事干才能舒服一些,所以贸然回京,意欲去院做一个夫子教育人,不求任何官职,只求实现少小之时
的梦想教授学子读读史、做做赋,不知院之中可否有老夫一席之地?”
房俊奇道:“院乃是帝国之院,院的大祭酒一直是皇帝担任,之前是太宗皇帝,现在是陛下,萧公意欲入院教育人自应恳请陛下定夺,准许或者拒
绝都不应问我啊,萧公回了一趟江南难不成就老糊涂了?起来江南那地方未必如传言之中那么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意思很明显:留不留你是皇帝的权力,你非得问我是什么意思?一回来就离间我们君臣关系,老东西你也太坏了……
萧瑀笑而不语,仿佛一位心地仁厚纯洁无瑕的慈祥老者。
房俊向李承乾,皇帝陛下略显尴尬的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萧公乃天下大儒,身负江南名望,能够入院教乃是所有学子之幸事,就这么办吧。
二郎去院之后给萧公弄一间值房,陈设待遇都要最顶级的,若院没什么好东西就报过来,朕让王德去库房中寻摸一些好东西,务必要妥善安置萧公,万万不敢
有一丝半点的疏忽。”
房俊点点头应下,你既然能决断为何还要让萧瑀问我意见呢?还好你没有当面再问我有没有意见的话语,否则我都已经打好腹稿给你怼回去,才不管你是不
是皇帝……
……
两人从武德殿出来,房俊吩咐一旁的内侍:“服侍宋国公前去院,你去寻到李敬玄,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妥善安置宋国公,不得有误。”
“喏。”
内侍赶紧应下。
房俊又对萧瑀道:“我这边还在当值,不敢擅离职守,您可先行一步去往院,一切由李敬玄安置,若有什么不当之处,也可派人通知我。
至于您所教授之科
目,可以与李敬玄商议,并不必知会我。”
这样一位声望显著的前任宰辅、江南大儒入院教自然求之不得,至于萧瑀之真实目的他并不在乎,无论是想要避居长安与江南士族划清界限,亦或是插
手院另有他图,他都并不在意。
时至今日,院早已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绝非区区一个萧瑀就可轻易撼动……
萧瑀似乎并未感受到房俊的失礼,微笑颔:“那老夫就先行一步,暂且熟悉一下院的章程,稍后再商议教授之具体细节。”
“那在下这就告辞,出来时间挺久了,纠察官员当值情况的御史怕是要找我的麻烦,也快晌午了,英公还等着我一起享用午膳,失礼了。”
“二郎自去便是,老夫虽然已经致仕,可在这长安城生活了几十年,这里也是我的家。”
“那就好,告辞。”
“二郎请便。”
着房俊的背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萧瑀抬头了四周熟悉的景色、建筑,哼了一声:“好歹也是姻亲,吃饭都不喊老夫一起吗?这无礼的臭小子。”
嘀咕了一句,便背着手在内侍引领之下出了太极宫,直奔城东院而去。
……
“萧瑀回京,去往院任教?”
吃过午膳,在值房之内喝茶,房俊随口将萧瑀回京之事说了,引起了李勣的疑惑。
“老东西虽然致仕,阴险毒辣却一如既往,没见面就在陛下面前玩了一手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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