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哭笑不得,说道:“哪里来的醋味,好酸。”
凤姐儿扭头观量其一眼,冷声道:“怕是你心里,我比那古往今来的毒妇也强不了多少。”
李惟俭便劝慰道:“不拘朝争、宅斗,讲究的是斗而不破,你又何苦催逼出人命来?那尤二姐活着时琏二哥不见得念她的好,偏这一死只怕就装进了心里,尤其先前滑的还是个男胎。”
凤姐儿恼道:“我能如何?若让她顺遂生下来,你猜我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李惟俭叹息一声,不再劝说,转而问道:“那胡君荣可曾走远了?”
“得了一千两银子,早跑没影儿了。”
“那余下的事儿可露了手尾?”
凤姐儿略略扬了下巴道:“余下都是秋桐做的,又与我何干?”
李惟俭蹙眉道:“尤老安人与尤三姐尚在江南,若来日回返,只怕这事儿还有的闹呢。”
凤姐儿浑不在意道:“闹便恼,一无名分,二无实证,又能奈我何?”
顿了顿,忽而气哼哼瞥向李惟俭,嗔道:“本道生个嫡子下来,便是后头进来再多狐媚子我也不怕。
偏种子不好,只得了个姐儿!”
凤姐儿是要反天啊!
李惟俭哪里能忍,挑了挑眉毛,上前探手抬了下颌,大嘴便印了上去。
好一番轻薄,直把凤姐儿揉搓了个气喘吁吁、粉面含春方才罢休。
凤姐儿本就是个要强的性儿,那贾琏浪荡无状自是压服不住,偏李惟俭这等权势滔天又时而霸道的方才能压服了。
过得好半晌,李惟俭方才撒开手劝说道:“不论如何,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你又不差银钱,风风光光将尤二姐送了又能如何?”
偏这会子凤姐儿乃是久旷之身,略略撩拨便心火升腾,瞧那样子,只怕又要谋算着下一胎的事儿了。
李惟俭可不敢这会子闹出事儿来,赶忙回身落座了,正儿八经的与凤姐儿说起旁的来。
“那债券你可买了?”
“自是买了的,”
回了一嘴,眼见李惟俭有心无胆,凤姐儿白了其一眼,想着到底是在李惟俭家中,也不敢太过放肆了,这才起身道:“我不好久留,这就先回去了。”
起身走了两步,忽而又自袖笼里抽出一张千两银票来拍在桌案上,这才扭身而去。
李惟俭瞧着那玲珑身形,只觉愈心痒难耐。
古人果然识得其中妙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不如偷不着啊。
凤姐儿领着平儿回返家中,亲自给贾琏送了一千两银子。
那贾琏咬牙赊了五百两银子的棺椁,正犯愁呢,得了这一千两自是认定是雪中送炭,不觉又对凤姐儿生出几分愧疚来。
其后亲自在梨香院伴宿七日,天天僧、道法事不断。
转头贾母又叫了他去,只说不曾得名分,不好进家庙,贾琏无法,只得寻人点了穴,七日后破土埋葬。
是日凤姐儿打了王信夫妇,又有尤氏,余下再无相送之人。
转眼一年多过去,已是政和十六年春。
这日侍书告假归来,一径入得大观园里,迎面便撞见了在园子里嬉闹的翠墨与艾官,两女忙迎上来过问,那侍书便笑道:“可算瞧了个稀奇!
远远瞧着倒不如何声势动天,待坐了上去,反倒呛了满口满鼻的煤灰。
俭四爷果然能为,竟能造出自己个儿跑的火车来!”
艾官笑道:“听姑娘说,京师里的不过是小火车,拖三节车厢,不过能装几十、上百号人罢了,那乐亭往津门运铁料的火车才真个儿算是火车呢!
听闻能拖七八节车厢,一次能装几万斤铁料!
天爷,真真儿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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