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束是谁?”
济水畔的一个小村子里,坐在村头树荫下的张行盯着眼前公文愣了许久,愣是没想起来上面这人是谁,便张口来问。
这才几年,自己已经到了这种份上了吗?连所谓幽州重臣都记不住了?曹彻附体了?自己不就是夏天来了以后多喝了几杯酸梅汤嘛,还自己冰镇的……也不算懈怠吧?
就在张席有些茫然到自我怀疑的时候,随行的新任文书封常赶紧从后方出来躬身做答:“回禀席,若侯君束能到席案前,只应该是幽州方面的使者……此人是正经关陇出身,但其祖父却在前朝之前的司马氏与东齐对峙时得了北地七卫八公中柳城公的位子,却又在大魏并吞时迟疑了一些,又被前朝一朝弃用,如今只在幽州一带厮混。”
张行看了看手上转自济阴城却来自于河北的公文犹疑片刻,然后认真来问:“这人很有名气吗?”
“他有什么名气?”
封常不由苦笑摊手。
“这人就是个破落户,而且算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修为也不高,做事也没有耐性,急功近利倒是出了名的,只是在掷刀岭周边有些名头罢了。
不过……”
话到这里,封常反而稍微肃然起来:“不过这种人到了乱世,反而是如鱼得水,算是天生做……乱的料。”
“原来是个新冒出来的人,我还以为此人是幽州重臣,我居然忘了呢。”
坐在那里的张行如释重负。
“他应该是罗术控制幽州后刚刚投奔的?”
“应该是。”
“这个什么幽州北面都督、安乐郡太守、奋武将军、柳城公……”
“柳城公肯定是他为了彰显祖上名号自夸,将军号十之八九是幽州内部自表,幽州北面都督跟安乐郡太守则是一回事,就是幽州北面通往掷刀岭要道上的一个小郡,只有两个县,甚至就是两座小城……”
张行想了一想,还是朝旁边参谋来言:“去济阴城内看看张公慎张分管有没有出,没有请他来一趟。”
参谋随即便要去寻人。
但也就是此时,封常赶紧又来言:“席且慢……”
张行随即抬手制止参谋,同时来看封常:“怎么说?”
“席,敢问席为何来问此人……是此人做了什么事情,还是来了咱们这边?”
封常立即询问。
“来我们这里做使者。”
张行抬手道。
“这就对了……幽州此时遣使过来,依着罗术这个人的眼界狭窄,怕是难直接降服,反而是要与我们联手,夹击河间薛常雄……敢问是也不是?”
封常继续来问。
“确实。
“张行点头,复又不解。
“封文书,你如何晓得幽州上下,罗术也倒罢了,这个什么侯君束居然也晓得?”
“回禀席。”
封常赶紧解释。
“属下本就是河北人,母族正是幽州人,所以晓得。”
“可你不是早就出来做官了吗?”
张行依旧好奇。
“我记得你妻子是杨斌的幼妹,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是二十年前。”
封常勉力笑道。
“二十年前就入了中枢,如何晓得一个二十来岁的破落户,还是母族乡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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